蜜桃從那邊回來,顧顏槿急切詢問道:“怎麼樣了?”
蜜桃搖了搖頭,“皇後娘娘沒動靜。”
鳳霞宮的沐錦言正如蜜桃所說,根本沒有任何動靜,反而悠哉悠哉地喝著茶。
夏蓉立於她的身旁也並沒有任何反應。
“娘娘,剛剛雲隱殿的蜜桃過來了,看了您一眼就走了。”夏蓉低頭如實將宮外的情況告訴沐錦言。
沐錦言隻是點了點頭,她知道這是顧顏槿的意思。
就是不知道是擔憂自己還是有彆的想法,這些她都無所謂。
後來,據說沐錦洲不知從哪兒找來了證據,證明自己無罪,至於真凶他也不知道。
或許他知道,但一直未找到是誰要造反,這事不了了之。
自打那次後,封意進宮的次數越來越勤了。
幾乎每日都會進宮玩耍,皇帝身體逐漸不好,國師也去看過,隻是搖了搖頭說好生養著,他自然沒有精力管其他事情。
很快,就到了過年,整個皇宮都掛滿了燈籠。
顧顏槿站在屋簷下,望著這些喜慶的紅色,久違地感歎一下。
好久沒有過年了,而且是和自己理想型一起。
“娘娘,奴婢前些日子買了些年貨,今日需要清點一下嗎?”蜜桃在旁詢問道。
“你去吧,早些回來,對聯還未貼呢。”顧顏槿擺了擺手讓她去辦。
蜜桃領命退下。
明日就是大年夜了,皇帝在禦花園裡打擺宴席召集自己的後宮和幾位公主王爺前來一同過年。
一想到鎮王,顧顏槿都有點陰影了。
田昭媛的肚子隨著孕期也逐漸的大了些,皇帝還特地賜攆,就為了讓其後麵順利出產。
“娘娘,這是後娘娘送來的新年賀禮。”小陌將手中的東西遞到顧顏槿麵前。
顧顏槿餘光一瞥,竟是金子做的茶具,她整個人一怔。
“皇後娘娘說若是娘娘不喜歡,她還有好多前朝進貢的東西。”小陌繼續道。
“挺喜歡的。”顧顏槿一把奪過茶具仔細觀賞了一番,不僅感歎沐錦言的大手筆。
但一想到沐錦言幾乎每宮都送了一樣新年禮物,內心就有些酸楚。
她將手中自己悄悄畫著百合花的荷包拿了出來,對比這金茶具顯得格格不入。
小陌像是知曉她的心思,忍不住勸慰道:“娘娘,賀禮講究的是心意,皇後娘娘定不會嫌棄的”
顧顏槿聞言笑了笑,打趣小陌道:“你嘴真甜,今日陛下也送了新年賀禮你和蜜桃兩人一人選一件吧。”
小陌害羞地低下頭應了一聲。
除夕夜,整個大沅都是熱熱鬨鬨的,連皇宮裡也是熱鬨非凡。
顧顏槿捏著手中的荷包忐忑不安地帶著蜜桃和小陌去了鳳霞宮。
她立於宮門外,卻不敢進去。
“娘娘?”蜜桃不明所以地喊了她一聲。
顧顏槿深呼吸一口氣,準備進去,卻發現沐錦言和皇帝坐在椅子上笑意盈盈。
她頓了頓,下一刻又收回了腳步帶著兩人躲在了一邊。
“娘娘,我們為什麼不進去?”小陌疑惑道。
顧顏槿心一沉,以前沐錦言不是一直冷著臉的嗎?麵對皇帝還會甩臉色,現在她在乾什麼?
“皇後,朕可一直未有嫡出子女,秦將軍也希望你能誕下一個嫡出,你意下如何?”皇帝敲著桌麵,視線落在沐錦言身上。
顧顏槿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等待著沐錦言的回應。
對方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緩緩開口道:“自然不會辜負母親大人的。”
此話一出,顧顏槿頓時覺得天暈地轉的,如同失戀了一樣。
她瞬間臉色蒼白。
“娘娘!”蜜桃幾乎喊出了聲。
“噓,回宮吧。”顧顏槿捂住她的嘴,小聲道。
沐錦言送走皇帝後,夏蓉這才來彙報剛剛顧顏槿來過,而且還待了很久,還掉落了一隻荷包。
顧顏槿回到宮中,隻覺得今年的除夕已經淡然無味了。
她乾坐在宮前,思緒飄遠。
想到沐錦言是皇後,她就更難過,自己真該死,忘了沐錦言是皇帝的妻子。
從前她一直以現代人的思想在這裡活著,就在剛剛她才幡然醒悟,自己不是在演戲,這也不是劇組,而是真實的古代。
“娘娘,陛下邀您和其他妃子一同共進除夕夜。”
顧顏槿回過神,看向那個禦前宮人,點了點頭。
收拾了一下,便跟著去了。
又是熟悉的宴席,熟悉的位置。
顧顏槿垂著眸,根本不在狀態,就連皇帝喊她了許久,她都未應。
“娘娘!陛下方才叫您呢!”小陌在後麵提醒道。
顧顏槿抬眸朝上位看去,隻見皇帝一直盯著她。
她頓時有些慌亂,不會吧,自己要被誅九族了?
“聽聞愛妃以前學過舞曲,何不為朕舞一曲?”皇帝並未怒意,還格外地溫柔。
顧顏槿茫然不解,原身的記憶裡根本沒有學舞的回憶,她怎麼看都覺著這皇帝想害她。
礙於這麼多人,她不得不起身朝皇帝行禮,她餘光瞥了一眼沐錦言,暗自深呼吸一口道:“多謝陛下賞識,臣妾便獻醜了。”
好在穿越之前她還學了兩個月的芭蕾。
她緩緩走到場中,心中默數節拍,踮起腳尖小快步移動,藍色的長袖隨著她的身姿移動著,如同藍精靈在舞動。
一舞畢,她朝上位一拜,並沒有多餘的目光,又回到了席位上。
沐錦言不解地盯著她,總感覺顧顏槿有些不對。
皇帝閒得沒事乾又讓其他妃子也表演了才藝。
顧顏槿臉色一直不是很好,散席之後,她連祝賀詞都沒有說就直接走了。
沐錦言想追上去,但她是皇後,還要留下招待其他王侯將相的女眷。
回到冷清清的雲隱殿,顧顏槿讓蜜桃兩人去過除夕便是,而自己則是孤零零一人坐在院中看著月亮。
冬季的雪下得勤,她還未看多久,竟又開始飄起了小雪。
顧顏槿任由雪花飄在自己的身上。
她安慰著自己,沒關係,世界上又不止一個漂亮姐姐。
可是,她真的好喜歡沐錦言。
“喂,我說你今天怎麼了?”沈覓棠不知什麼時候從宴席溜了回來,大搖大擺地進了雲隱殿,“天這麼冷,你也不怕得風寒?”
“……”顧顏槿一句話也不想說。
沈覓棠知道她的心事,在她的旁邊蹲了下來,神秘道:“你猜我怎麼過來的?”
顧顏槿抬眸疑惑地看向她。
沈覓棠見她有反應,湊到她耳邊悄悄道:“你家皇後姐姐讓我來看看你的。”
顧顏槿聽後,悶聲打斷道:“不是我家的。”
“?”沈覓棠不解,“你不天天都這樣說嗎?”
顧顏槿彆回過頭,語氣不好道:“以後就不是我家的了。”
還未等沈覓棠開口,她又喃喃道:“你有想過會回去嗎?”
沈覓棠頓了頓,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當然想過。”
“那你回去後,封意怎麼辦?”
“……”這次該沈覓棠沉默了。
此前為了回去,她並沒有想過封意,現在她為了等著封意,她沒有想過回去。
到現在要不是顧顏槿提醒她,可能也不會想起來。
她笑了笑,開著玩笑道:“你這麼突然問起這個了?不會是感受到自己要回去了吧?”
顧顏槿搖了搖頭,抬眸望向空中的雪花,情不自禁地伸手接過幾片。
白色的雪落在她的手上很快就化成了一灘水。
“不是,我就是想到了這些問題。”她並沒有說出自己聽到的。
沈覓棠也沒有追問,兩人穿越到此,還是第一次坐在一起談心。
過了許久。
“不對。”沈覓棠探究地打量著她,“你是不是今天給她表白被拒絕了?”
顧顏槿一怔,當即否認。
“我沒表白,而且她好像不喜歡我。隻是看到了她和狗皇帝一起聊天。”顧顏槿越說越酸。
沈覓棠難以置信:“就這樣?”
“他們在談生子的問題,她同意了。”顧顏槿解釋道。
“什麼?”沈覓棠聽後感覺世界要崩塌了,“你說沐錦言同意了?”
顧顏槿點了點頭。
她內心開始糾結起來,她想如果愛一個人,應該愛她的全部才對,無論是怎樣的人,可是顧顏槿還是很酸楚。
那她這樣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情感呢?
她不敢細想,她害怕那隻是自己的好色,而不是真正的愛,更是不敢麵對所有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