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後在譚城遇刺,皇帝當夜就決定啟程回宮,在他眼裡皇宮才是最為安全的。
而譚城的城守被砍了頭。
顧顏槿知道,那城守隻是做了替罪羊。
為了帝後的安全,沐錦言與皇帝未坐同一車,鎮王與柔嬪對上一眼後,柔嬪撒嬌想與皇帝同坐,皇帝自然是同意。
大臣們的車隊和皇帝的車隊自是不會走同一條路。
沐錦言隻得上了顧顏槿和沈覓棠這一輛了。
三人一同,卻異常安靜,顧顏槿和沈覓棠對坐,沐錦言坐為皇後,自然坐在中間。
“貴妃妹妹,昨日玩得可開心了?”沈覓棠打破這僵局。
“……”顧顏槿一想到昨日與沈覓棠和封意打牌滿盤皆輸的一幕,氣得咬牙切齒。
她冷哼一聲,彆過頭,氣道:“你倒是開心了,我的銀子卻空了!”
沐錦言聽聞,下意識看向沈覓棠,對方則是笑得花枝亂顫。
“哎,大家都是姐妹,不要這麼見外嘛,下次不帶長公主玩了。”沈覓棠笑道。
顧顏槿不想去看她,突然沈覓棠笑容逐漸消失,臉色變得凝重。
“有刺客,馬上就來了。”
沐錦言眉梢微蹙,不解看向她:“你從何而知?”
“又來?對方多少人?我們怎麼多護衛應該打得過吧?”顧顏槿驚訝問道。
沈覓棠搖了搖頭,“比我們這多,感覺玄。”
沐錦言雖有些聽不懂她們的話語,但也猜的八九不離十。
許久,沈覓棠和外麵的護衛異口同聲道:“來了!”
“有刺客!護駕!保護陛下!”
整個車隊被迫停了下來,沐錦言從窗口被風吹起的簾子中的空隙瞧見外麵,竟是一隊人馬衝了過來。
她甚至懷疑起這波刺客是不是沈家搞的鬼。不過很快就明白了,這不是沈家的。
像是有素的軍隊。
是安親王餘下的軍隊!沐錦言暗道不好。
鎮王正騎馬跟隨著皇帝那一輛馬車,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去指揮自己所管轄的軍隊來謀反,安親王現在雖然是清閒王爺,但他以前卻是攝政王,隻不過皇帝繼位之後,安親王便以病告老退出了朝堂,但皇帝還是將三分之一的兵權留在他的手裡。
這並非刺客,而是叛軍才對。
“將軍有令,殺了狗皇帝!,賞金萬兩!”帶頭的叛軍將領大聲嗬道,聲如洪鐘。
皇帝見到此幕,身色慌亂,眾侍衛護在他的身邊。
沐錦言柳眉微蹙,那人為什麼要說將軍,整個大沅有實權的將軍隻有三位,一是護國將軍府自己的母親和兄長,二則是鎮國大將軍嚴成。
但如此狀況,沐錦言覺著這次是衝著護國將軍府來的。
顧顏槿指著叛軍頭領問沈覓棠:“你確定這是刺客?不是叛亂?”
沈覓棠搖了搖頭,聳了聳肩解釋道:“它隻說皇帝會受到傷害讓我去,又沒說是叛軍。”
顧顏槿無語。
“那你去嗎?”她眸中閃著八卦的意味。
沈覓棠嫌棄地瞥了皇帝方向一眼:“不去,我已經更換攻略目標了。”
三人誰也沒有出去,隻聽到前方的廝殺聲。
“快打過來了。”沈覓棠閉著眼眸默數道。
她一開口,顧顏槿就一陣心慌,她往沐錦言身上靠了靠。
沐錦言眸色一沉,並未推開她。
“皇嫂,你們莫要出來,這裡有我。”鎮王從外頭說道。
說罷他與四周的敵人周旋起來。
不到半刻鐘,她們所在的馬車被利箭刺穿,箭頭剛好指在顧顏槿的麵前。
“!!!”顧顏槿整個嗓子眼都提起來了。
沐錦言順手拔下來,掀開簾子扔了出去,正擊中一個敵人。
沈覓棠臉色越發凝重,有一瞬間,她將顧顏槿的頭按在地上,另一隻利箭應聲射了過來。
“貴妃妹妹,這是你仇家嗎?”沈覓棠驚奇道。
顧顏槿搖了搖頭,“不知道啊。”
沐錦言這時開口道:“你們躲好。”
話音剛落,她將利箭扯了下來,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皇後姐姐!”顧顏槿抬頭驚呼喊道。
“管好你自己吧,你家皇後姐姐武功可高呢。”沈覓棠再次將她按住,提醒道,“我倆還是彆去拖後腿了。”
此話一出,顧顏槿雖然氣得半死,但也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對。
沐錦言利用手中的利箭硬生生在其中殺出一條血路。
連鎮王都驚歎不已。
敵軍見沐錦言不好惹,轉頭就盯上了顧顏槿和沈覓棠的馬車,朝手下使了使眼色。
約莫二十幾個刺客朝她們過來,顧顏槿嚇得心跳驟停。
沈覓棠卻有些淡然,顧顏槿疑惑問她:“你不怕他們把我倆殺了?”
沈覓棠嘴角勾起,“任務沒完成之前,係統不會讓我死的。”
顧顏槿沉默了,她可沒有什麼係統,難道必死無疑?
隻見對方剛要靠近她們時,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影穩穩落在馬車之上,抽出自己的佩劍擋住那些刺客。
顧顏槿心神不定,回過神才看清楚來人竟是自己雇的暗衛之一。
差點忘了自己還有暗衛。
那暗衛也看得懂局勢,他將腰間的軟劍抽出來,把自己的佩劍丟給了沐錦言。
沐錦言伸手接了過來,微微頷首道:“謝謝。”
暗衛不語,眸色中溢出狠意,他用手中的軟劍將敵軍挨個挨個殺掉。
沐錦言也認出來了他。
她道:“先保護你的主子。”
暗衛手中一怔,果斷退回到馬車旁邊。
顧顏槿探頭看向外麵,已經快要屍橫遍地了。
第一次直麵死人,她驚嚇過度,呼吸猛然困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哎哎!”沈覓棠叫了她幾聲,餘光看向牽著馬車的馬,心一橫,跳了過去。
車夫早已被亂箭射死了,不得已,她將車夫放到一旁,一聲令下,駕車離去。
暗衛和沐錦言見狀,也邊廝殺邊往後退去。
大部分侍衛都已經去保護皇帝和鎮王了,剩下的都已經死了,沒人查看她們。
暗衛與沐錦言對視一眼,紛紛運用輕功跳上了馬車。
“小姐她怎麼了?”暗衛大驚失色道。
沈覓棠坐在外麵無所謂地歎氣道:“嚇暈了唄。”
沐錦言擔憂地盯著昏迷不醒的顧顏槿,聽到沈覓棠的話後,眉梢微微蹙起。
“這狗皇帝到底惹誰了,害我們這麼慘?”沈覓棠憋著嘴輕聲吐槽道。
沐錦言將顧顏槿扶在比較舒服的位置,抬眸解道:“不是他惹了誰,是有人想造反。”
“你們將軍府?”沈覓棠開著玩笑道。
沐錦言臉色微沉,冷冷道:“我沐家滿門忠烈,何來造反之說?”
沈覓棠自知她真生氣了,索性閉上了嘴。
“我們要去哪?”暗衛看著這條路,心生警惕。
“當然是找大臣的車隊一起回京。他們武功高一點,安全一些。”
皇帝怎麼樣,她們並不知道,隻是回到京城時的時候顧顏槿才醒,而皇帝和柔嬪才姍姍來遲地回來。
據禦前侍衛說皇帝被嚇得不輕,得了心病,在龍床上了躺了半個月,醒來徹查此事,卻遲遲未到答案。
“沒用的東西!這都乾不好,朕要你們何用!”皇帝在養生殿大發雷霆。
幾個心腹大臣跪在地上,不敢回話。
這時柔德妃款款從屏風裡走了出來,深情滿滿地看著皇帝,纖纖玉手撫上他的眉,溫柔道:“陛下莫要動了氣才是,臣妾當時從一個刺客身上抓下了一個東西,不知能不能幫著陛下。”
說罷,她將懷中的府令遞到皇帝跟前。皇帝一瞧,大驚失色。
竟是護國將軍府的府令,是皇後的母族。
“陛下,皇後姐姐定不知情,可小將軍呢?”柔德妃在皇帝的疑慮中加著火,“小將軍冬狩時便挑釁過陛下,臣妾原先隻是猜疑,直到瞧見了這個府令。”
大臣麵麵相覷,他們自然也是知道的,但邊境時不時被敵國騷擾,而秦將軍還在邊境守著呢。
皇帝勃然大怒,根本不會去想邊境之事,隻道:“他沐錦洲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朕都不放在眼裡!來人,立馬將沐錦言抓起來!”
幾個侍衛應聲得令,帶著人快步前往將軍府抓人。
沐錦言早就將此消息告訴了沐錦洲,自然知道此事,在皇帝徹查時,沐錦言也在調查。
他暗自嘲諷皇帝像個傻子,自己連兵權都沒有,怎麼會有軍隊。
“小將軍,陛下請你皇宮一聚。”禦前侍衛帶著一小隊侍衛氣勢洶洶而來。
沐錦洲神色自若,與自己的父親告彆隨著禦前侍衛一同進宮。
“沐錦洲,朕念你母親戰功赫赫,你在乾什麼!造反?刺殺朕?”皇帝指著他怒道,“朕虧待過你們將軍府嗎?”
沐錦洲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此事自然也傳入了後宮,顧顏槿擔憂地望向鳳霞宮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