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白衣人!宿營地……老人與狗!(1 / 2)

兩界 火蘭火杉 3579 字 10個月前

如果存在著那些“東西”的世界是黑暗的話……

那麼,眼前的這個男人所存在的世界隻能是白晝。

如果存在著那些“東西”的世界是殘酷的現實的話……

那麼,眼前的這個男人所存在的世界隻能是虛幻的夢境。

信號燈閃著綠色的光,那人一襲白衣慢慢融入人群。

看著那身影漸行漸遠,美好的幻境隨之離去。

耳邊細碎的呼吸聲、伸向自己的慘白雙手仿佛雨後春筍般慢慢滋生,再次充斥在千雪的周遭。

不要走——

千雪伸出手去卻發現根本發不出聲音。

垂首,腳下一片泥沼。

翔——

千雪手腕上的手表突然爆發出一道綠光,瑩瑩的,卻暖暖的。

那光慢慢籠罩千雪的全身,她腳下的泥沼也瞬間變作了春天的綠地。

千雪癱坐在地,看著手腕上的Mickey手表——那是葉翔的遺物之一——臉上露出了多日未見的笑容。

綠光化作點點螢火一現之後便漸漸消失了。

翔……

千雪輕撫著手表,那設計雖然有些幼稚,卻是她用第一次打工存下的錢買給翔的生日禮物。

不顧他人的眼光,翔執意要帶著它,這一戴就是整整三年。

翔……謝謝你……

謝謝你如此愛我……

千雪起身穿過熙來攘往的街道,搜尋著那抹白。

也許……

也許那個人會知道些什麼……

重新審視著人群——千雪眼中的世界清晰地展現了它原本的樣貌——黑與白如此的分明。

擦身而過的人們穿著透明的白色外衣,依然是那麼忙忙碌碌。

隻有那個人,一身白衣那麼的醒目,就像黑色畫卷上唯一的一點顏色。

仿佛發現了自己一般,那個人走走停停,保持著距離,卻又不致使千雪跟不上。

穿過深水埗的大街小巷,鬨市人流,那人的行走路線漸漸偏離了熙攘的市區。

當千雪再次停下腳步,人已經來到了城市邊緣的流浪者宿營地。

高矮錯落的紙箱、鐵皮屋,簡陋的曬衣架,以及散落一地的盆盆罐罐。

那個人就那樣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一抹雪白置身於一片破敗之中,卻又不會顯得格格不入。

走了大半的營地,那個人終於在一幢破敗的“房屋”麵前停住了身形。

仔細看,與其說是“房屋”不如說是一隻紙盒來的更貼切。

半人多高的紙箱搭起的“房屋”外壁,屋頂鋪滿了一層層顏色各異的塑料布,不甚規則的布邊垂下來披在紙箱外側,遠遠望去竟也自成一處風景。

饒是如此,“門”旁邊的那個小很多的木質小屋卻吸引了千雪更多的注意力。

精細的手工,防潮漆,人字形屋頂,半圓形拱門,外側懸掛的白色亞克力塑質牌上貼著醒目的紅字——家。

白鋼水碗邊趴著小屋的主人——一隻瘦弱的小狗。

沒有任何血統的小狗,趴在烈日的驕陽下,眼睛緊緊地閉著。

經過悉心打理的毛發可以想見主人的關愛,而水盆邊那堆積如山的過期肉罐頭盒則足見它在主人心中的地位。

隻是,它眼前的罐頭仍然是滿滿的,好像還沒有吃的樣子。

白衣人的到來在狗窩前拉下一道長長的陰影。

一直萎靡不振的狗狗突然雙目圓睜看著那人,勉強支起身體。

低沉的警告聲自它嘴中發出,一副大敵當前的樣子。

千雪看的清楚,狗狗小小的身體中忽然現出一個巨大的土黃色陰影——那是渾濁不堪的顏色,泛著令人作嘔的黃色,甚至摻雜著令人不安的氣味。

遠處的白衣人卻什麼也沒感受到,停住的身形不曾移動半分。

那究竟是什麼?

千雪扶住一旁的柱子,眼睛一瞬不離地盯著那一人一狗。

越來越沉重的長音節自狗狗嘴中發出。

“危險!”

“灰灰!”

眼看著狗狗就要發起進攻,千雪終於忍不住出聲預警,同時,小屋的主人撩開“門簾”喝阻了瀕臨發狂的小狗。

瞬間,那黃色的汙穢隱去了蹤影,狗狗嘴中的喔喔警告音轉變成了嗚嗚的委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