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白衣人!宿營地……老人與狗!(2 / 2)

兩界 火蘭火杉 3579 字 10個月前

白衣人回頭看向千雪的方向,嘴角竟若隱若現地浮起一絲笑意。

隻是被隔著墨鏡盯著,千雪便已不禁臉紅,進也不是,退又不舍。

“嚇到您真是抱歉。”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彎著腰鑽出了自家的“家門”,隻是那雙眼——空洞而無神,“灰灰平時不會這樣亂叫的。”

花白的頭發,嶙峋的身材,老人的身上到處都是傷,隨意的包紮偶爾露出紗布下的淤青。

棱角分明的臉上,嘴角同樣一片紫淤。

並不和善的神情,說出的話語卻是如此卑微。

“您受傷了!”肯定的語氣——似乎隻是在陳述著事實,卻又讓人感覺不是那麼冰冷;確實唐突卻不會讓人反感。

這是第二次,千雪聽到那個人的聲音。

“哦……哦!”老人急忙拉扯著身上的破衣服,“讓您見笑了。”

“讓我看看。”白衣人輕輕拉過老人的手臂。

“我也幫忙……”千雪湊上前來,天知道她說出剛才那句話需要多大的勇氣。

“……”老人將頭歪向一邊,仔細地聽了聽,不覺笑了,“原來您不是一個人。”

白衣人隻是輕輕地笑,那笑淡的仿佛不曾出現,卻又那麼的惹眼。

“灰灰這幾天老是被一群小混混欺負,所以……”老人坐在“屋前”,有的沒有的說了起來,“您不要見怪!”

“手稍微抬起一點。”白衣人專注於手裡的工作,對於老人口中的故事似乎沒有太多的興趣。

“哦……好……”老人住了口,抬起手臂,“不好意思……”

“哪裡。”白衣人笑,輕輕的,淡淡的,似有似無的,“舉手之勞。”

千雪隻是靜靜地站在一邊,舉著紗布團,看著紗布一圈一圈地纏在老人身上。

時不時地瞄向白衣人,時不時地瞄向老人,時不時地瞄向那隻已經安靜下來的狗狗,千雪突然覺得就算這樣一直下去也不壞。

“我姓陳。”老人活動活動筋骨,訕訕地開口,“這地頭的人都叫我‘罐頭陳’,不知您怎麼稱呼?”

“羅斬玄。”白衣人轉頭,隨手摘掉墨鏡,看著千雪的方向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羅先生啊……您怎麼會……”“罐頭陳”想接著說什麼,卻還是吞了回去。

“有些事。”羅斬玄答的淡。

“罐頭陳”未再說什麼,畢竟來這裡的人哪個不是一肚子苦水!

人,總是有各式各樣的經曆。

“這位小姐……”“罐頭陳”轉向千雪的方向,“不知道怎麼稱呼您?”

“啊?”千雪隻顧看羅斬玄,一時語塞,“我叫千雪,陳爺爺叫我阿雪就好。”

“阿雪,阿雪……”老人嘴裡念個不停,高興的像個孩子。

千雪低下頭,隔著頭發偷看著羅斬玄。

羅—斬—玄!

清俊的容貌,溫文的談吐,儒雅的舉止,超然的氣度,就算隱沒在這一片狼藉之中也毫無突兀之感,這個人就在眼前,卻又仿佛遠在千裡之外。

尤其是他的眼睛——隻是一瞬的對視,仿佛已經投身於一片清亮的湖水中,清清涼涼,沒有一絲絲雜質,沁人心脾。

怎麼會?

千雪雙手握在一起,不要再看了,再看……

竟有種上癮的感覺……

那雙眼竟是怎麼看也看不夠。

“阿雪啊,這年頭像你這樣的好姑娘不多了……”“罐頭陳”一邊摸索著一邊拿出兩個杯子,“跟著羅先生吃了不少苦吧,哈哈……”

“誒?”千雪突然回神,用詢問的眼神看著羅斬玄。

“您誤會了。”羅斬玄笑,仿佛一陣和風吹過,“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

“啊——哈哈……”老人一陣乾笑,手裡的茶壺險些落地,“萍水相逢,萍水相逢……好姑娘啊……”

“……”千雪此刻已經紅透了臉,怎麼也抬不起頭。

夕陽西下,千雪戀戀不舍地離開“罐頭陳”的家。

“陳爺爺。”千雪看著夕陽下的二人,話已經出口,“明天,我還可以再來麼?”

“唉?”老人一愣,隨即笑了開來,“也沒什麼好招待的,阿雪想來就隨時來吧……沒什麼好招待的……哈哈……”

“那明天見。”千雪笑著揮手,最後和灰灰告彆,“灰灰,拜拜,明天見。”

“真是個好姑娘!”老人笑,“你說是吧,羅先生。”

羅斬玄淡淡地笑沒有說話。

夜,滿月。

仿佛圓盤一樣的月亮賣力地播撒著月華,時不時地被一團雲彩遮去半邊麵容。

當羅斬玄再次出現在灰灰的麵前,已經是夜的最深時。

灰灰舔了舔前爪,打了個嗬欠:“沒想到您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