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罐頭陳”打了一通道歉的電話到宋家,語氣諂媚,態度謙卑,儼然一副已經認命的樣子。
等到他人到宋家,那大包大包的禮品更是讓他“老朋友”眼睛樂開了花。
“老陳,你太客氣了!”
“哪裡,哪裡,一點小意思。”“罐頭陳”笑著湊到對方耳邊,“感謝你把我的妻兒照顧的如此周到!”
“你……”聽出語氣不善,宋部長忙將“罐頭陳”推開,可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插進了他的胸口——死亡已經降臨到了他的身上,透過他老朋友的手!
大屋裡瞬間亂了起來,仆人們驚慌失措,老管家也被打翻在地,而那些身強力壯的保鏢沒有了主人的命令隻是茫然地站在那裡,每個人的眼中都閃著和“罐頭陳”眼中一樣的紫光。
“女兒!你在哪?爹地回來了,爹地來接你了!”“罐頭陳”瘋了一樣在屋內大喊大叫,最終朝大門走去。
“怎麼回事,這麼久才開門!”一個高挑的女孩站在門前,身後的仆人都畢恭畢敬地站在兩側。
“雪……”“罐頭陳”顫抖著聲音一把將其抱在懷中。
“你是誰?放開我!來人!”女孩掙紮著,甚至用指甲劃傷了“罐頭陳”的臉,但是那雙抱住她的臂彎就是不肯鬆開。
女孩越是掙紮,對方勒的越緊,終於她隻覺眼前發黑,耳邊一片嘈雜便失去了意識。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殺了那個混蛋!我搶回了我的雪!……”
女孩的意識悠悠轉醒,剛醒過來,便看到剛才的那個男人對著一麵雪白的牆自言自語。
“放了我!要不然我爸一定會讓你好看!”女孩朝著那人高聲地喊著。
“……”“罐頭陳”轉回頭,一雙紫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已經長的亭亭玉立的女兒,“我才是你的父親!”
“……”女孩驚恐地閉了嘴,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曆經風霜的男人,“爹地?”
“是爹地,小雪。”“罐頭陳”突然笑了起來——嘴角彎彎的,帶動著麵部肌肉扭曲地笑了起來,“爹地來接小雪回家了……小雪高不高興啊?”
“爹地……”小雪隻覺渾身一陣惡寒——這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是,這不是她熟悉的父親,“放開我……求求你……”
“不行……”“罐頭陳”湊到女兒耳邊小聲地說,“爹地要保護你,爹地會保護你的!小雪乖……”
“我不會讓你把小雪搶走的!不會的……”
瘋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瘋了!
小雪用驚恐的眼神偷瞄著自己的父親,被捆著的雙手則忍著痛摸著地上的碎玻璃一下一下地蹭著繩索,她——要逃走!從這個瘋癲的人身邊。
“我和媽媽一直在等著爹地你回來。”為了緩和父親的情緒,小雪編著謊話,“我們一直都在等你……”
“等我……”“罐頭陳”突然回過頭來,眼睛瞪得老大,朝著女兒緩緩走去,“騙子!你們都是騙子!等我?哈哈……騙子!小雪……說謊的孩子爹地最不喜歡了……背叛我的人通通去死,去死!”
“不要!”小雪掙脫了繩索,摸起手邊的一大塊玻璃朝著逼近自己的“罐頭陳”刺了過去。
“小雪……”“罐頭陳”捂著肚子,看著鮮血沿著玻璃一路流淌下去。
“啊——”小雪驚恐地看著滿手的鮮血,一麵後退,一麵大聲地道歉,“我不是有意的,我……”
“小雪!”“罐頭陳”那模糊的意識在一瞬清醒了過來,眼底那抹紫暈也消失了蹤影,“不要逃!危險!回……咳咳……來……”
隻是,小雪已經奪門而出,他的話,她已經聽不到了。
小雪衝出禁閉自己的房門,四處觀望。
陳家老宅附近的廢舊小工廠!
憑著兒時的記憶,小雪很快鎖定陳家老宅的位置,一路跑了過去。
穿過那條寬敞的馬路,對麵便是陳家老宅。
“灰灰!”小雪大聲地叫著,跑到老宅鐵門門前。
不一會,茂密的草叢中,一團灰色的身影跑了過來,一隻體形龐大的長耳狗撲到小雪身上,一下一下地舔著女孩的臉。
“小雪!”“罐頭陳”的聲音在女孩身後響起,“你聽我說……”
“灰灰!”看著滿身是血的“罐頭陳”小雪本能地對愛犬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一聲吠叫,灰灰衝過馬路,兩隻前爪一撲將主人的敵人撲倒在地。
“罐頭陳”一手捂著腹部的傷口,一手在地上撿了個手掌大的石頭朝攻擊自己的狗頭部砸去。
“嗷……嗷……”灰灰發出淒厲的叫聲,咬住對方的嘴卻一刻不曾放鬆。
肌肉撕裂的疼痛,讓“罐頭陳”不顧一切地舉起石頭,一次又一次地砸向眼前的狗。
“灰灰!爹地不要!”小雪大聲地喊著,人已經衝到了馬路中央。
一陣急刹車的聲音,“罐頭陳”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他將已經血肉模糊的狗推至一邊,呆呆地坐在那裡,看著小雪靜靜地躺在他的麵前。
“小雪!小雪——”“罐頭陳”失聲痛哭,不顧自己的傷,爬了過去,緊緊地將女兒抱在懷裡,“雪……”
“嘸嘸嘸……”氣喘一樣的笑聲在他頭上響起,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卡車裡下來走到“罐頭陳”近前。
“你……”“罐頭陳”睜大了眼睛,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留著你果然是對的……嘸嘸嘸……”隨著那個人將臉慢慢湊近,“罐頭陳”再次看到了那張沒有眼睛的臉,那個薰衣草園的蒙麵人!
“罐頭陳”死命地抱著女兒的屍體,眼睛恐懼地盯著那個人。
“上好的娃娃……上好的‘容器’……”蒙麵人伸出“蹄”一樣的手,鮮紅的舌頭一圈一圈地舔著自己的嘴唇。
“不要!——”“罐頭陳”隻覺眼前一片黑,懷中的小雪便不見了蹤影……
“小雪……小雪……你在哪裡……”
“嘸嘸嘸……上好的娃娃……上好的‘容器’……上好的……”
“罐頭陳”雙手在地上摸索著,最後隻是將灰灰的屍體死死地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