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點東西。

不久，江隳看到江仄走進來，馬上坐直，“姐！”

江仄走過去揉了他的頭，“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對了，姐，我那個主治醫生對我可好了，很關心我，還送了我好多東西。”

江仄滿眼笑意，“那你要好好感激人家，生日禮物喜歡嗎？”

“喜歡！可喜歡了！！”

宋邑謹在一旁聽他們講話講到祁祉，不禁撇撇嘴。

江隳點頭，又問：“姐，你這幾天在忙什麼，怎麼都不來看我。”

“我在查火災的起因。”

江隳把手機拿出來，把新聞頁麵翻給江仄看，說：“不是說電路短路引起的？”

“是電路短路，但你還記得為什麼你會暈倒嗎？”

“嗯……你怎麼知道我火災前暈倒了？”

“我去火災現場看了，有一處地方沒有燒毀痕跡，就覺得很奇怪，而且起火了為什麼你沒有向窗戶外求救呢？”

江隳想了一會兒，說:“就是一個叔叔，他說他是樓下的住戶，樓下在漏水，讓他進廁所看看，我就讓他進去了，當時我也看到廁所那裡的水管壞了。”

“然後呢？”

“然後就是他讓我去一樓右邊有一個工具房，讓我去拿工具。然後我去了，回來的時候他給了我一瓶沒有開封的水，說是辛苦我什麼的，我看他手裡也有一瓶，所以我就喝了。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感覺到困，之後就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江隳越說越小聲，知道是自己喝了水的緣故，擔心姐姐會說他。可沒想到江仄隻是點點頭，然後又問：“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

“他嗯……好像……穿著藍色衣服，他看起來很瘦，很憔悴，臉上有個疤，還老是流青涕，他一直在擤鼻子……然後就沒了，不記得有什麼特彆的。”

宋邑謹忽然問起：“我們下樓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折回去啊？”

“拿東西。”

“什麼東西？”

江隳看著江仄，又低下頭說，“手鏈，”江隳越說越委屈，“手鏈不見了。”

江仄無奈，扶著他的臉，說：“我以後再做一個給你好不好？”

“真的嗎？”

“真的。”

“對了姐，這幾天那個農園裡來人說要給我付醫藥費，說是賠償，但是雲哥拒絕了。”

“我知道，他問了我的。”

“為什麼？”

“因為火災發生與他們無關，怎麼能讓無辜的人付這筆錢，倘若要付……”也要拿命來付。

江隳看江仄沒繼續說了，眼神中浮現殺意。

江隳看見她的神情，立馬抱住江仄，口裡還念叨著：“姐姐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江仄一愣，隨機又溫和說到：“白癡，以後彆拿陌生人的東西。”

“那那……我把祁醫生的東西還給他。”

“祁醫生是誰？”

瞿明和剛剛看到江隳發的消息的祁祉正準備走進來就聽到這麼一句話。

看到祁祉皺著眉，瞿明心裡感歎道，討好身邊人這招不這麼行啊？

“叩叩”門外敲門聲響起，隨即祁祉就問：“方便進來嗎？”

江隳鬆開江仄，看見哥哥姐姐不說話，就大聲喊：“方便，祁醫生，請進。”

祁祉剛走進去，就收到來自宋邑謹的怒視，緊接著就是一個白眼。然後就看到宋邑謹坐在椅子上玩電腦。

瞿明看著宋邑謹的反應，心裡有些不爽，這什麼意思？但他看祁祉沒說話，自己也沒好意思吭聲，畢竟是來看看能寫出那麼囂張的字的人長什麼樣子。

瞿明第一次看見那姑娘的真容，嘴巴微張，第一反應是，很妖，還是個混血吧？

她沒化妝，單看氣質和長相，就能讓人不敢靠近，尤其是她那雙眼睛，根本叫人不能注視，十分勾人。

越仔細看，越容易陷入無法自拔。就像深淵一樣，注視得越久，越能清晰的看到裡麵的倒影，越覺得自己在她麵前跟裸著一樣，好似能洞察一切。

瞿明捏捏耳朵，看了一眼祁祉的表情比他還呆滯，心裡猜測，這長相放在金市豪門圈裡，真的是數一數二的存在，恐怕祁哥以後要被迷得神魂顛倒。

她跟祁祉站在一起，氣場絲毫不遜於祁祉，那天她這字給他留下深刻印象，今天才慢慢感歎她的身高，他猜測估計有一米八吧，不做模特可惜了。畢竟跟祁祉站在一起隻矮了半個腦袋。他祁哥可187呢！

祁祉倒沒什麼大反應，居然笑著，說：“你好，我是祁祉，小隳的主治醫生，很抱歉在問外聽到你們談話，我們是來向病人家屬說明病人腿傷的治療方案。”

江仄挺意外，沒想到是他。

而宋邑謹心裡冷哼，還小隳，認識幾天就叫的那麼親切？

江仄坐下，直直地看著祁祉，薄唇輕言：“你說。”

祁祉倒也自覺，徑直走到江仄旁邊的位置坐下，緩緩開口：“病人的腿傷挺嚴重的，因為骨折位移明顯，我們進行了一次手術，用石膏固定，如果病人恢複得好話，差不多6周左右就可以取下來了，期間需要服用一些接骨的藥物。”

說到這裡，祁祉頓了頓，“但是……”

“但是什麼？”

祁祉看了一眼江仄，又看看江隳，欲言欲止。

江隳可能猜到有什麼不好的結果，說：“沒事的，祁醫生，我心理素質強，能接受。”

宋邑謹此時也沒看電腦，抬頭看向祁祉。

“小隳，先前你的右腿已經骨折過一次了，是嗎？”

“是的。”

“當時恢複很不錯，但這次更嚴重。所以這次不僅給你打了石膏，還用了鋼釘……傷好之後可能會有後遺症，走路不會太方便，並且還有少部分皮膚燒傷，石膏取下後，要隨時換藥。”祁祉一邊說著一邊去看江仄的表情。

“你能讓他正常走路嗎？”坐在一旁江仄忽然出聲。

“能。”

江仄看祁祉沒思考就說出來了，不知為什麼心裡感覺有了以前從未有的踏實。

“那後續費用呢？”

祁祉笑了，“江小姐應該對我們醫院不了解，我們醫院雖然是私立的，但從醫院建立開始有條鐵律，就是不治好病人就不收醫藥費。”

瞿明在一旁聽著，我們醫院有這麼一條規定我怎麼不知道？

祁祉擔心江仄忘了之前繳費時情況，就補充一句：“之前江小姐繳的費是住院費和手術費。”

江仄“嗯”了一聲，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說：“我沒忘。”

祁祉略略點頭，看起來也不在意。

“那加個微信？方便我及時聯係你，你經常不在，有些事情還得當麵告訴家屬。”

江仄想了想，同意了，“也好。”

一句很普通的“家屬”到了宋邑謹耳裡卻莫名變得刺耳。

祁祉起身，對著江隳說：“你先好好休息，你姐姐好不容易來一趟，要多和你姐姐說說話。”

“好。”

宋邑謹看著江隳笑得很甜，心裡很不爽。祁祉看見宋邑謹黑著一張臉，心裡美滋滋的，然後準備離開。

“等等，”祁祉不明其所以然，轉身看向女孩，又聽見她說：“把你的東西拿走。”

“我是主治醫生，算不得彆人吧？”

江仄似乎在思考怎麼拒絕，而小隳的目光在姐姐和祁醫生兩人身上來回停留，張了嘴卻不知說什麼。

瞿明看這氣氛有點詭異，就忽然大笑，說：“祁醫生這人很喜歡小孩子，經常買東西送給自己的病人，更何況小隳不是很喜歡嗎？他一小孩，無聊時玩玩玩具多好啊？”

沉默是金。

瞿明說完話，尷尬了一分鐘，為什麼沒人說話？

說不是，不說也不是。

瞿明瞥了一眼祁祉，如果眼神是刀子，那麼瞿明已經成條了。

江仄看江隳那委屈的小眼神，無奈，隻能厚著臉皮說：“那謝謝祁醫生的好意，等江隳傷好後，我著重再感謝你。”

祁祉聽到這裡臉色才和緩一些，他倒也不客氣，直接應下，“好，到那時微信再聊。”

等兩人走後，江仄跟江隳說：“你先自己玩著，我和宋邑謹出去一趟。”

江仄帶著宋邑謹走到醫院院子裡沒有人乘涼的一顆大樹下。

“仄姐，你是查到什麼了嗎？”

江仄點頭，直奔主題，說：“我昨天晚上去火災現場，找到了一個塑料瓶，幸虧火燒得時間不長，不然就找不到痕跡了。”

“發現了什麼？”

“應該是小隳說的他喝的那瓶，裡麵有些安定，不過量不大——現場什麼情況？”

宋邑謹沉著一張臉說：“很亂。”

“沒奇怪的地方？”

宋邑謹聽這句，仔細回想了當時的情況，然後說：“有。”

“哪裡？”

“我在現場看到了穿藍色衣服的人了，不過急著救小隳，沒太注意長什麼樣子。”

江仄聽了宋邑謹的話後，陷入了沉思，說：“我去查查。”

說罷，江仄便離開了。

路上，江仄收到一條消息。

[前幾天有事耽擱了，但我去查了一下，發現了一點東西。]

[說]

[我查到N來了]

江仄久久看這個字母，陷入深深的沉默，回憶如同洪水湧現，止不住地漫延。N， Niklaus。

一個讓他們永遠無法忘記的陰影。就算過了幾年，光一個“N”就能讓他們無法理性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