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渝感到宋知言在抖,她從宋知言手裡拿下了沾著血的酒瓶扔在一旁。宋知言猶如冷霜的語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溫渝被他嚇了一跳:“對不起,我中午惹你不開心了,我隻是想給你道歉。”宋知言皺了皺眉不明白溫渝說的什麼意思,隨即反應過來:“我沒有生氣,你不要多想。你以後不要來這裡了,太臟了。”以及不要靠近我,我也臟隻不過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口罷了。
溫渝用自己的衣袖擦掉宋知言臉上的血:“對不起啊,又給你添麻煩了。”宋知言靜靜地看著昏暗路燈下聖明般的少女,她衣袖上的血漬無不提示著神明少女在陪自己沉淪墜世。宋知言抓起溫渝的手:“衣服臟了。”溫渝笑得眉眼彎彎“沒關係啊,洗一洗就又乾淨了。”宋知言垂下眼眸“會乾淨嗎?算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徽州的夜晚安靜寂寥,路上零零散散幾個人。一對少年在路燈的照射下影子修長。“宋知言,你為什麼不一樣?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溫渝抬頭望著身旁的少年,少年自嘲一笑:“有嗎?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啊,挺難說的。畢竟人的生存法則讓人處在不同環境麵對不同的人都要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人設。”“那你和我相處是你的真實樣子嗎?”“不知道,可能吧。”
溫渝踢著眼前的石子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宋知言,你中午不是問我一個問題嗎,我現在回答你。”宋知言等待著溫渝說話“那個女生也姓溫,叫溫暖,很巧吧,就是很巧,她是我爸爸的女兒。他拋棄了我媽,拋棄了我,拋棄了這個家。他和我媽媽明明是青梅竹馬,明明之前很相愛,你說他怎麼就變了呢?”溫渝頓了頓:“你知道嗎,他的理由可荒謬了,他嫌棄我媽有家族遺傳精神病,所以他有了個正當理由出軌。”溫渝說的一臉平靜,如果不是眼角盈盈閃爍的淚花出賣了她“我都和你說了這麼多你起碼也和我說一些你吧,好嗎?”
宋知言垂下頭:“好。我爸爸是警察,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輔警,雖然工資就拿一點點,但是他總是什麼事情都往前衝,那一次被一個搶劫犯襲擊犧牲了,你看他多傻啊。我媽也在不久後病倒隨著他去了。我從小在我叔叔家生活,他們不管我,隻是給我一個住的地方,甚至到了高中他們就徹底將我趕了出去。還好那個時候遇見了許阿姨,她是我叔叔的鄰居,那個時候我和她的女兒許茗帆算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她後來...是我沒保護好她,是我對不起許阿姨,她到巷道找我被猥褻了,從此她患上了抑鬱症,我說過要保護她,我就眼睜睜地看著她從樓上墜下。”宋知言苦笑“是我該死,是我害的她,我就是這巷道的過街老鼠,渾身沾滿了肮臟。”
溫渝牽住了宋知言冰涼的手,溫熱經過手掌傳到宋知言的心窩:“過去了,可能這麼說不好聽,但當時隻是一個意外,如果你知道你是不會讓許茗帆出事的對吧。你才不是老鼠,你是那肆意張狂的少年,是熠熠生輝的少年,是救我於水火的少年。”宋知言失神地看著麵前的少女,眼神閃躲怕讓少女看見他眼裡的淚花。
同樣深陷漩渦的兩位少年在此都成為了對方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