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真是想曹操曹操到。

上司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哪裡冒了出來，還站在了他的身後。

雖然那個聲音聽起來毫無攻擊性，不過卡爾還是瞬間汗毛豎起，剛剛半醒的酒意全無。

其實倒也不是他上司平時怎麼虐待他了，隻是這次背著他偷偷喝了這麼多酒……

雖然卡爾此此時還沒來得及深想，不過他的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順從地低下頭去，露出了自己後頸處的‘腺體’。

今天其實卡爾被香水感染的事情其實是一個意外。安總裁約他去拍照片後，他真的沒有多想，於是就和自己的上司彙報說，這次出任務大概率不會被香水感染。

不過，還是沒逃得了。

往常他也是免不了要被香水感染的，可是今天他能感覺到上司的鼻息在他的後頸處停了很久很久，那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有一種用消毒液衝洗傷口的感覺。

“謝河……”卡爾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下意識叫出上司的名字時，竟然會帶有一絲求饒和討好的意味。

“謝、謝哥！”一旁的徐琪早就從沙發上彈起來了，沒想到多年後再次遇到自己的上司會是如此尷尬的局麵。

更尷尬的是，他還由於醉了而搖搖晃晃地要進行自己的第一次報道：“徐琪收到指令，與謝哥報告歸隊，今晚的任務是讓卡爾順利交接，任務完、完成！”

徐琪看了看在一旁低著頭的卡爾，怎麼看都已經不省人事了，但是既然順利和謝河見麵了，任務也就順利完成了……吧。

徐琪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忽然地就腦子一抽，就加了一句：“卡爾任務歸來想必已經很累了，我就想著順便在這裡放鬆一下……”

本來沒說這句，謝河根本沒打算理他，結果他一說這一句，謝河就狠狠地給了徐琪一記眼刀，讓他本來就因為醉意有些站不直的身子更加搖搖晃晃了。

“這裡是哪？”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哦不、可怕！

“是、是接頭的酒吧……是接頭的地點。”徐琪這下被嚇得根本不敢抬起自己的頭了。

“扣你一千信譽點。”

“啊?”

“有問題？”徐琪又低下了頭去，根本不敢反駁，雖然他現在剛剛歸隊，身上是一毛信譽點都摸不出來了。

“沒有！”雖然複工第一天就賺了負一千的信譽點，不過好歹也是有收獲的。

徐琪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腦回路怎麼回事，他一邊高興地說了一句“謝謝老板”，一邊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謝河看著徐琪離開了房間，重新將注意力轉回自己眼下的人。

卡爾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做錯了事情，即使身後的人沒有動靜，他也不敢隨意地出聲。

一時間，房間裡隻有緩緩流淌的爵士樂和他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身後的人還是動了。

卡爾感覺到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逆著那裡的曲線向上拂去，大拇指最後落在了他的腺體處，而四指卻若有若無地掃過了卡爾的喉結。

卡爾狠狠地閉上了眼睛，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喉結也隨之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自己的喉結處才是真正會令他敏感的特點。

他聽見身後的謝河傳來了一聲輕哼，似乎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又像是在嘲笑他的擅自行動。

謝河果然看到了卡爾被香水感染而留下的印記，那裡微微泛著紅，與旁邊白嫩的皮膚格格不入。

他抬起手，將卡爾的頭抬起來，在他耳邊如同惡魔低語般地說：

“來吧。”

卡爾知道，最令自己備受煎熬的那件事終究還是要來了。

他努力撐著自己的身子站起來，無視了自己右肩膀處傳來的一陣一陣的疼痛，跟在了謝河的身後。

和謝河從房間裡出來時，竟然走廊上已經沒幾個人了，隻剩大廳裡的DJ還在放著一些振聾發聵的音樂。

這巨大的聲音，似乎就是為了掩蓋在一間小酒館下陰暗處的秘密，也就是謝河將會帶領他去到的地方。

走廊的地毯是軟絨絨的材質，他踉蹌了好幾步都沒有發出什麼聲音，謝河也絲毫沒有發覺身後的異樣。

卡爾看著謝河的背影，忽然想到這裡應該很適合執行掉那些任務對象，畢竟掙紮時的聲音也都會被淹沒在地毯上。

卡爾看著謝河站定在了電梯前，他也隨之停下。

電梯從很高的樓層降下來，要等很久，卡爾不自覺地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皮。

“小心。”

卡爾不知是不是由於酒精的原因，一不小心竟然直接摔在了謝河的後背上。

糟糕，上司肯定要生氣了。卡爾下意識地想。

不過謝河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反而很自然地將卡爾的一條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將卡爾扶進了電梯裡。

電梯逐漸下行，他們也走了出去。就在卡爾一邊感歎著上司怎麼會對他這麼好的下一秒，他就被扔在了冷冰冰的實驗床上。

冰冷的感覺頓時遊走在他的四肢，令人十分難受。

卡爾這才又稍稍行了過來，意識到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非常熟練地翻了個身，將麵部對準實驗床的圓形窟窿。

上司果然不可能對他這麼好。

畢竟接下來的事他已經經曆過很多回了——洗香水感染。每次卡爾一旦出了任務到了被任務對象香水感染的地步都會被迫洗香水感染。

從一開始他還會從實驗室逃出去，到後來隻是被銬住而奮力抗拒，再到後來麻木地自己躺下去接受清洗香水感染，他逐漸地習慣了這一切。

他明明感受不到腺體的快感，卻要忍受來自“腺體”的痛苦，為了組織的任務，他還是一聲不吭地忍了下去。

假性腺體洗香水感染的過程很簡單，簡單粗暴地講，就是將被香水感染處的皮扒掉，再重新將人造皮植上去。

強製卡爾做這件事的原因也很簡單，洗香水感染會使腺體重新變得光潔，讓那些印記消失，這樣就會方便卡爾……出下次任務。

這些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但實際上特工這個職業是非常特殊的，所以也會掌握一些常人無法想象的高端技術，比如將縫合後的皮膚與原生皮膚完全融合，讓人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甚至整個手術的過程全自動進行，時間也很短隻需要十分鐘。

不過卡爾卻要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甚至一次還不夠，隻要自己的任務進行到了被香水感染的那一步，就要被抓回來，洗香水感染。

整個過程卡爾不想再回想一遍了，全程是無法打麻藥的，但他這次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

因為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馬上就結束了，堅持一下。”那聲音裡明明不帶有一絲情緒，卻能令卡爾暫時冷靜下來，熬過最後的幾分鐘。

因為他，喜歡他的上司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