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2 / 2)

撿了個小啞巴 不夠竅 3868 字 11個月前

許祐冒著風雪走在城裡,天已經暗了,街上沒幾個人,這天兒冷極了,寒冬順著衣領和寬大的袖口鑽進去,冷得生疼。

找了個有些破舊的客棧,住了進去。

他對睡覺的環境不怎麼挑,一路上睡過野外,睡過破廟,已經無所謂了,誰叫他沒錢呢。

叫店小二燒了熱水,聽著外麵的呼嘯聲泡起了熱水澡。這三個月也沒能好好洗個澡,基本都是忍著冷在湖裡洗,好在洗完穿的厚,也沒有生病。

熱水把疲勞和汙漬洗淨,許祐覺得他又活過來了,換了身乾淨衣服,躺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退了房,他先去把載了他三個月的驢子賣了,畢竟還要租房,而且大概率這幾年都會待在這裡。

至於為什麼,因為小九一家現在就住在豐都,是重春雪帶走小九前告訴他的,她們的父母已經被斬首了,躲逃的那幾個月她們的大哥重安行,收集了證據,聯合著他父親的舊友和同僚洗清了他們一家的罪行。

但他們已經不想回京城了,重安行之前就是是鎮守這極北之地的將軍,被洗清罪名後官複原職,一家人回到這裡。

許祐租不起將軍府附近的房子,在城西找了個一進的小院子,又偏又小,好在環境還算乾淨,價格也便宜。

他在這裡找了個藥店賬房的活計,雖然他不會打算盤,但是他口算和心算比較厲害,做的帳也乾淨漂亮沒有失誤,老板也很賞識他,他不要臉的覺得他在這乾個兩年估計能當個帳房總管。

在豐都將軍一家也算出名,都不用打聽,在茶樓坐一會兒就能知道一堆事兒。

他今天下班路過茶樓就聽到了小九從軍的消息,抬頭看了看滿是霧氣的黑夜,心想著這天兒可真冷啊。

豐都的春天來得遲,四月底才開始回暖。豐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這住了四五個月他才第一次偶遇了重家人。

重春雪見到許祐沒有意外,因為許祐進豐都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了,也知道許祐這一路的所有事兒,她帶小九走的時候就安排了人跟著許祐,按時彙報許祐的情況。

隻是兩方都沒有去找對方,重春雪也想看看許祐來這裡是為了什麼,隻是她沒有想到,許祐就自兒安安靜靜地過著,每天循規蹈矩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

許祐是覺得沒有去打擾人家的必要,他隻要能時不時的聽到小九的近況就足夠了,他覺得保持著這樣的距離是最好的。

其實今天重春雪是專門來找許祐的,因為她就要成親了。

她帶著許祐上了附近的茶樓,讓身邊的丫鬟都退出了包廂,兩人沉默了半響,重春雪才開口說:“怎麼來了這麼久了也不去看看小九?”

許祐一愣,笑了笑說:“我就知道你早就知道我來豐都了,你應該沒有告訴小九吧。”

重春雪:“沒有,因為不知道你來的目的,小九被我帶走後成天鬱鬱寡歡也不願說話,我怕告訴他是空歡喜一場。有時候我就想當初那麼把他帶走是不是錯了,但是我知道如果不那樣帶走他,他是不會跟著我走的。他那個時候跟你在一起,家境敗落讓他脆弱不堪,是你讓他好了起來,他覺得他隻有你了。而把他帶離你身邊的我反而成了罪人。”

重春雪說完喝了口茶,看向許祐,發現他低垂著眼眸看不清情緒,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沒有開口說話。

重春雪歎了口氣問道:“所以你為什麼來豐都?”

許祐思考了片刻才抬眸說:“你應該調查過我,我父母早亡毫無牽掛,後來撿著小九才有了一絲牽掛,他是我麵對這個世界的紐帶,可能我這麼說你不太能理解,但是我一個人想了很久,我的紐帶丟了,我也無法像從前那樣孑然一身的麵對這個世界,我想找回我的紐帶。不必擁有,隻是遠遠地看著就足夠了。”

重春雪確實不懂許祐口中的紐帶是什麼意思,但她也聽出了小九對許祐來說很重要,許祐隻想默默地看著小九長大。

重春雪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低頭解下了自己腰間掛著的玉佩,放在許祐麵前說:“這是我的信物,如果有什麼事兒可以去府上找我,小九從軍了,平時都跟著他大哥,也不怎麼回家,你也不必擔心會碰見他。”

許祐也沒有拒絕,大方地收起玉佩,和重春雪道謝。

重春雪繼續開口:“對了,再過兩個月我就要成親了,到時候我會讓人給你送請柬,小九當天估計會回來,你要是想去就去吧。你來這事兒你還是自己告訴他吧,我也不想惹他不開心。”

重春雪對於小九很是無奈,心裡有愧疚,但也有氣惱,明明是自己的親弟弟,怎麼和一個外人這麼親,回來後一句話都沒有和她說過,不管她怎麼哄都沒用。

“該說的都說了,我也回去了。”重春雪說完,也沒讓許祐送,帶著丫鬟就回府了。

許祐其實聽說了重春雪要成親的消息,隻是沒想到她會來專門見自己,剛剛他總以為重春雪會讓丫鬟掏出一盒銀子給他,然後讓他從哪來回哪去,離開她弟弟。

許祐摸著手裡的玉佩不禁笑了笑,覺得自己剛剛那個想法可能是被奪舍了,差點要上演一場忠貞不二的戲碼。

許祐一個人在包廂裡又坐了一個時辰,直到店小二來催,才回過神來,發現麵前的茶水早就涼透了,他一口氣喝完冷茶,踩著夜色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