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1 / 2)

撿了個小啞巴 不夠竅 2795 字 11個月前

重春雪成親那天許祐還是去了,卡著最後的點才進去的,也沒有落座,就是遠遠的站在沒人發現的地方,靜靜地看著。

新郎是重安行的副將,俊朗的五官和麥色的皮膚,笑起來有些靦腆。他身形高大,兩人站在一起把重春雪顯得格外嬌小。

許祐心想:該死,北方人怎麼都這麼又高又壯。

等到禮成,小九才帶著風塵姍姍來遲,看樣子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身上還穿著盔甲。許祐遠遠地看了他一眼,看見他有些黑了,更高了,原本雌雄難辨的美貌皮相被風雪吹儘,隻餘冷冽的氣質。

許祐靜悄悄地來,也靜悄悄地走。

後來每逢節日他都會守在將軍府附近的茶樓坐一天,隻為遠遠地看小九一眼,好像僅憑那短暫的一眼,就能維持住內心的紐帶很長時間,好麵對這喧鬨的世間。

時間過得很快,他看著小九成年,看著小九越來越成熟穩重,明明是最好的年紀,卻始終沒有一絲鮮活。

許祐每天還是兩點一線,果然如他最初所預想的那樣,他現在成了帳房總管,甚至有人高薪挖他跳槽,但他都拒絕了。五年也存了不少錢,但他還是守著城西那個小院子,兩年前早已買了下來,不願挪動。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他把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條,種了各種各樣的花和樹,每個季節都有相應的花盛開,還在屋旁種了幾顆竹子,上麵掛了不少祈願牌,每個牌子上都是他親自刻下的祝福,經曆了數個春夏秋冬和雨雪。

那個有著兩個人祝福的錦囊還是貼身放著。

廳堂掛了不少自己寫的字畫,讓人一打眼就覺得這院子裡住的是個書香門第。但是家具依舊簡單,臥室的床帳上還掛著那年七夕買的白貓麵具。

聽說重安行要成親了,這是個很老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女子是知府千金,在城外遇到了山匪,正逢重安行在那附近巡查,把人家救了下來。

果不其然,沒幾天重春雪就讓人給許祐送來了請柬,日子就在月底,九月的最後一天。

那天的天氣不是太好,灰蒙蒙的,許祐覺得到了晚上恐怕會下雪,又給自己套了雙厚棉襪。

他依舊是卡著點到,然後站在沒人注意的角落裡。他看著遠處喧鬨的賓客們,裹了裹身上的披襖。直到小九出現,他看了一眼,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許祐走後,小九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駐足在原地,看著身後,但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隻是在這一刻,他忽然又想起來那夜燭光下,許祐那忽明忽滅的臉龐,和他眼眸裡的火光。

“重陽。”

直到他聽見二姐在叫他,才回過神,走了過去。自他十六歲之後家裡人就再也沒有叫過他的小名,像是知道他已經長大了,再叫小名也不合適了。

“二姐,你怎麼沒有帶孩子過來。”重陽在重春雪身旁坐下,接過侍從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

重春雪:“人太多,我怕會把景兒嚇著。”她去年春天誕下了個男孩兒,取名盛景,小名就喚做景兒。

重陽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彆說盛景那小屁孩兒了,他每次見這個多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也煩的很。

宴席上重陽和重安行一起碰了幾杯酒,這麼多年過去,他酒量依舊不好,幾杯下肚就開始犯暈,找了個借口直接回房躺著了。

半夜被渴醒,發現自己一身酒氣,喊人燒了水,在熱水裡泡了一遭,才好受一些。回到床上,床鋪已經被收拾乾淨,沒有一絲酒味,但他翻來覆去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