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啟霧在某一瞬間想要申請永久變為人,但這個念頭隻是恍惚地一閃而過,消散在吹風機“呼呼”的聲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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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星瀾似乎很疲憊,整個人都蜷縮在被子裡。今天是滿課,室友不會輕易回來,風啟霧幫月星瀾把假都請了。
月星瀾睡著了。
風啟霧在月星瀾的背後,恰好可以看到月星瀾脖子後頸的那一小團軟肉,那是……omega的腺體,風啟霧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種東西,看起來好脆弱的樣子,還在呼吸。
煩躁地甩了甩尾巴,卻被月星瀾一把抓住,用嘶啞的聲音輕輕地說,“11,彆鬨,我睡會兒。周末帶你出去玩。”
他對出去玩沒有太大的執念,風啟霧安分地控製住自己身體不發出聲音吵到月星瀾。
在無限安靜之中,風啟霧細數著月星瀾一深一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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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下午的時光就在無聲的睡覺中悄然溜走,憑借著抑製劑,月星瀾還是挺了過來,但風啟霧其實為這事挺發愁的,“星瀾,上麵都說長期用抑製劑對身體不好……”
“無妨。”月星瀾一邊準備各種課程學習,一邊虎摸11。
第一軍校理論基礎課上完一周,就緊急拉練野生星球開荒,星空杯比賽在課餘時間參與,據說是因為前線急需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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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啟霧第三次被叫到第三軍區時,終於忍不住質問楚昔,“到底有什麼事?”
楚昔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屈服了,“風啟霧,聯邦軍部需要你,前線需要你,你是唯一直麵過蟲母的人……”
風啟霧聽明白了,無非就是想讓他進入軍部,但他人身時間隻有一個月,他想來陪星瀾,而不是去所謂前線,正要拒絕,楚昔又接著說,“我知道很難,這樣吧,三年,隻要你在前線三年,所有榮華富貴你都可以有,你們風家的那場冤案,你不是一直想徹查嗎?”
風啟霧目光茫然,他是真聽不懂楚昔打啞語一樣的話。
“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叫月星瀾的,原則上軍部不允許O裝A,但如果……”楚昔側耳低聲,似乎在誘惑。
風啟霧不知道他對星瀾是喜歡還是什麼,隻不過……他看了眼繃緊的楚昔,這位不也是O嗎?
“軍部不是沒有假期,不影響你想乾的事情,還會給你極大的地位和權力,以後你要是想護著誰都會方便——”
風啟霧因為這個心動了,因為他想到了月星瀾特彆不喜歡的信息素匹配法,他想廢除掉這個東西,不讓星瀾憂慮身後事。
“好。”
風帶過了漫天的星辰,在注定的軌跡下,走上了輪回的覆路,沒人知道儘頭是什麼,隻是繁星在擁抱黑暗的時候,黑暗送來了白天的溫暖。
而繁星隻想要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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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之地,死星。
“我說風大爺你還沒發完瘋呢,能不能安生一下,”無頭鬼麵伸著舌頭,“主神空間不是把你召回了嗎?”
“確實召回了,所以再宰最後一波韭菜,畢竟還要靠這些積分撐過下麵呢不是嗎?”風啟霧低沉的眸子中閃過戾氣,“畢竟跨空間的信號總是不太好,我覺得還是要有備無患好,所以,死星還有誰沒被我宰?”
無頭鬼麵顫顫巍巍把好朋友有頭牛麵出賣了,看著風啟霧帶著一身殺氣離開的身影,擦了擦虛無的汗。高維位麵的惡魔的裂縫處理人好像就是風啟霧,怪不得這麼生氣,上頭是不是給他安排離開這個位麵的任務了?
難怪呢難怪,不知道風啟霧這個愣頭青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功高蓋主,不過這也不是他一個受害者該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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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邦主星。第一軍校。
“機甲分為輕型、中型、重型三種大類,各有優缺點,希望各位同學好好記清,輕型是以速度和靈敏度為基準,但會為了優勢最大化導致脆皮……”公開課上,月星瀾一邊研究一邊聽課,柔和的陽光輕輕灑在他的肩頭,帶著愜意的鬆散,透過全息機甲模型的演示,風啟霧看到星瀾眼裡的癡愛和奔赴。
星瀾……
風啟霧從抽屜裡鑽出來,又被星瀾按住。
風啟霧掙紮著調整方向,卻被星瀾摸住了尾巴。
可是他要走了,即使是貓貓體也不能留在星瀾身邊,主神解除了他的流放把他派到高維惡魔那裡,而他唯一可以留在該星際位麵的副數據卻要上戰場前線做第三軍區指揮……
他一直在想要如何和星瀾告彆。
楚昔的話有一個他印象深刻,在這個階級分明的聯邦,無權無勢的O最後隻會成為權力的犧牲品,星瀾不可能瞞天過海,可星瀾對匹配的反抗和對自身O的不滿,風啟霧都是看在眼裡的,正因為如此,他才想成為星瀾最強大的靠山。
彆人有的,星瀾也會有。
他不知道對於這樣的情緒要歸屬在哪一類,他隱約知道自己對星瀾的包容度超過了一個正常係統和宿主的關係,星瀾早已不是他的宿主了,可他還是……
下課了,之後就是周末,月星瀾說要帶風啟霧出去玩。
少年捧住抽屜裡的機械貓貓,仿佛做了什麼重大決定。風啟霧隻聽見星瀾在耳邊輕語,“電影院、遊樂場……”
耳朵有點癢,像是電流流竄過的後遺症。
聯邦主星的電影院,月星瀾居然包場了。
在長久的靜默觀看之中,星瀾的目光越發柔和,仿佛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