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秦天一擊手掌,興奮道:“魔氣伴生!”
戚半山頷首肯定,青蛇也似懂非懂地隨著他晃腦袋。
“這可是好東西。”秦天見過魔氣伴生物,多是被困著獻來的,“這東西可不容易弄到,尤其是會說話的。”
青蛇不喜歡秦天的語氣,它冷哼一聲又縮回了戚半山的衣袖裡。
“咋了?”秦天一臉莫名。
“它生氣了。”戚半山伸手默默安撫青蛇,“它不喜歡你這樣說它。”
“哦哦。”秦天也緩過神來了,她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呃它叫什麼?”
“清清。清澈的清。”戚半山答。
“清清,對不起。”秦天湊近戚半山,半躬身子低頭向清清道歉。
藏在戚半山袖子裡的清清一時半會兒又沒了動靜。
戚半山接收到了秦天求助的眼神,他笑道:“它不好意思了。”
聽到戚半山的話,清清又彆彆扭扭地滑出衣袖,對上秦天的視線:“沒關係。”
“握個手?”秦天伸手,試探地看著清清。
清清扭捏地探出一根觸手,搭在秦天手上晃晃,片刻又縮回,然後將整個身子收回戚半山衣袖中。
秦天突然福至心靈,用著稀奇的語氣對戚半山道:“這種感覺······好熟悉啊。”
“什麼感覺?”
“我知道了!”秦天古怪笑道,“這不就是何黎昕嗎?他和你在一塊兒就這個樣。行啊半山!”
“他是這樣的嗎?”戚半山遲疑,他怎麼感覺何黎昕冰冰冷冷,還老愛翻他白眼。
“就是這樣!”秦天以一種果決肯定的語氣道,“這不一模一樣嗎?”
說完,秦天嗤了一聲,道:“那小子平時一副誰都看不起的模樣,一遇上你就彆扭。看他那樣我還以為有多厲害,沒想到你出事屁都不放一個!我偷偷去打那個姓白的混蛋,結果他不幫我一起打,反倒冠冕堂皇地阻止我!”
“姓白的混蛋?”戚半山先是疑惑,後恍然,“你去打了小師弟?”
“什麼小師弟?他就是個混蛋!”秦天怒極,“你對他那麼好,他反倒倒打一耙,居然誣陷你!”
戚半山沉默,耳畔秦天還在發火。
“我看他就是妒忌你,這事肯定就是他一手謀劃的!你們宗門那些家夥也不知道被他灌了什麼迷魂藥,竟然都和他同流合汙亂說話······”
“小天,”戚半山開口了,他無奈笑著,“我真的殺了人,我認罪,那些懲罰都是應當的。至於其他的事,也許我真的做過,隻是自己不記得罷了。”
“怎麼可能!”秦天有氣沒地方發,隻好邊走邊凝氣朝地上打去。上好黑石被她隨手的攻擊炸得四分五裂,前邊帶路的侍衛被濺射的石粒嚇得心驚膽戰,戰戰兢兢地收回偷看的目光。
“算了算了。”秦天發泄過後擺擺手,“不講這個晦氣的家夥了。”
她正色道:“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找出真相。何黎昕也是這樣說的。”
“然後呢?”戚半山垂眼,“小天。找出真相又如何?難不成還要他們親口承認自己錯了?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二位仙人,到、到了。”帶路侍衛小心翼翼地回頭道,聲音都打著顫,“兩個院子是挨著的,按照您說的,沒有下人。”
秦天撤下靜音術,擺擺手道:“你走吧。”
侍衛聽聞此言如釋重負,連忙離開,離去的步伐都更加輕快了。
戚半山和秦天站在小院門前。
“他們不承認也沒關係,我隻要讓你清白!”秦天咬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謝謝你,小天。”戚半山微笑道,“你們還把我當做朋友,我知道這個就行了。至於其他人的看法,我不在乎,他們也不會再和我有什麼關係了。可以了,你和何黎昕不用再查了,我是真的不想你們為我的事煩惱。”
“可是——”秦天還想再說什麼,可是被戚半山打斷了。
“小天,真的不用再查了。我不在乎。”戚半山與秦天對視,目光澄亮。
“······我知道了。”秦天澀然回道。
“休息吧。”戚半山扯開話題,“你住哪邊?”
“左邊。”
“早點休息。”戚半山率先踏步,走向右邊小院,留下呆站在原地一臉複雜的秦天。
庭院的一角點著幽幽的燈,映亮搖曳修竹。那是淺靈燈,隻要灌注靈氣便能常亮一夜,是修仙界常見的物件,但在凡間,隻有富家才用得上。
戚半山推開門,屋內桌上放著兩盞已經點上的淺靈燈,勉強照清屋內模樣。
入門是個會客廳,深色紅木桌椅整齊擺放著,而房間的兩側則分彆用琉璃屏風隔斷。被隔開的屋子也點上了燈,微弱的光透過琉璃,盈盈點亮屏風上線條優美的晶瑩蓮花。
洗漱過後,戚半山熄燈上床。
房間隔音極好,隻能聽見他自己伴隨著胸膛起伏的呼吸聲。
“戚戚。”青蛇清清也沒休息,“何黎昕是誰?小師弟又是誰啊?他們對你不好嗎?”
“不。”戚半山在黑暗中盯著帷帳上的花紋,“何黎昕對我挺好的。”
“那小師弟呢?”青蛇清清又問。
“我不知道。”戚半山想起了那雙含笑的桃花眼。他垂下眼簾,輕聲道,“我總會知道的。”
“如果他對你不好,我一定會去打他!”青蛇感受到了戚半山莫名的低落,張牙舞爪地安慰他,“我永遠都會對戚戚好的。”
“永遠?”戚半山勉強勾起唇角,“好啊。”
······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在夢中。
活著的死去的半死不活的人或魔都在靜靜凝望著他,周圍死寂得可怕,他們如臘般融化貼合,無數四肢腦袋僵硬地插在那一團應該被稱作肉團的斑斕中。
他被釘在原地,不能動彈,眼睜睜地看著那肉團不斷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