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清清說,它好像感受到他類似的魔氣伴生物。”戚半山道。
“魔氣伴生物?”秦天疑惑,“魔氣伴生物可不常見,這裡居然有?難道墳地已經埋了這麼多人?但這種情況下產生的魔氣伴生物可不強,連動都不能動。”
“還不確定。”戚半山呼喚著青蛇,“清清,還能感受到什麼嗎?”
青蛇清清蜷在戚半山肩上,抬起腦袋,四處感受著。
“確實是有······”清清終於開口,“但是它的氣味很淡,而且遍布了整塊地方。”
秦天皺眉,道:“那麼就是魔氣伴生物作案?可是魔氣伴生物能做到這些嗎?悄無聲息地從這裡到城中,在那麼大的一片區域作案,然後偷走孩子放到不知道哪裡······何況現在還有防護罩——肯定有人在幫它!”
“這個防護罩不算嚴密。”戚半山道:“清清原型是藤蔓。它恢複原型,不動用魔氣就可以進城。即使清清不恢複原型,它身上攜帶的魔氣也不會被防護罩檢測到。”
“所以······天魔給魔氣伴生物提供線索,然後魔氣伴生物利用自己的特性把嬰兒偷走?”
\"也許是這樣的。\"戚半山表示同意,“不過也不能排除魔氣伴生物已經非常強大的情況。”
墳場的另一端傳來烏鴉野犬搏鬥時發出的嘶叫和呼哧聲。
戚半山和秦天都將目光移向那個方向——那邊佇立著另一個由歪曲破爛磚塊堆成的嬰兒塔。
“裡麵有嬰兒。”秦天瞬間探查出了烏鴉和野犬搏鬥的原因,“就像你懷裡的那個······”
秦天的身影眨眼間就到了那個嬰兒塔邊,而戚半山也跟了上去。
嬰兒塔的入口關著,群鴉立在附近枝頭或塔邊,而野犬則在捕食烏鴉。
毛羽飛揚間,微弱的嬰兒哭啼隱隱從地下傳來。
秦天揮手,靈氣流轉,似狂風襲來。枝丫劇烈晃動著,烏鴉驚慌地扇動翅膀逃離此地,而野犬也感受到了無形的利刃,狂吠著跑開了。
“入口在這。”戚半山搬開堆著的磚頭,推開小門,指著入口對秦天道:“嬰兒被籃子吊下去,在地底下。”
秦天湊近黑黝黝的洞口,那深淵似的洞口傳來濃烈腥臭味,同時洞內的場景也讓她嚇了一跳。
盈盈綠光在黑暗中如星般閃爍飄蕩,破碎的嬰兒骸骨散落堆疊著。而在這些由細小遺骨堆就的骨山上,交疊著兩個嬰兒。一個嬰兒安安靜靜地被繈褓包裹著,而另一個□□著的嬰兒則正在放聲大哭。
“這······”秦天後退幾步,平複了心情,又將靈氣形成鞭狀,套中這兩個嬰兒,將其平穩地拉了上來。
被繈褓包著的那個已經死了。
另一個似乎剛醒。
戚半山看著這兩個被平放在地上的嬰兒,眉頭微擰,疑惑地對清清道:“之前你探查的時候有活著的嬰兒嗎?”
“沒有。”
“那這個是······”
“這是消失的那個嬰兒!”秦天驚訝道,“我見過他,肩上有個水滴樣子的胎記!”
“所以天魔把他轉移到這裡來了?”戚半山思及前幾日秦天提到的嬰兒死亡時間,不由悚然一驚——三到四日,這不正是一個嬰兒被活活餓死的時間嗎!?
過去幾十年早已造就了這裡的生存法則——嬰兒塔就是一個縮影。
嬰兒塔深,下去就幾乎上不來了,除非人多。
一般日子裡,嬰兒就堆在塔的最底端,在黑暗中對著照進的朦朧光線哭泣。
為了防止鳥類老鼠等小型動物的襲擊,嬰兒塔都會用重磚塊堵住門。
然而嬰兒死亡時散發的新鮮香氣如同最極致的誘惑氣息,絲絲縷縷透過磚縫藏在風中,引誘著食腐動物前來飽食。
這裡的野犬並不厭惡發臭了的血肉,這便是它們平日的食物。
不過,雖然它們有足夠的力氣扒開磚塊,但下去就上不來了,所以隻能眼巴巴地守在塔邊。
烏鴉則沒有這種顧慮。
它們從入口下去,飽餐一頓又飛回來,與守在洞口的野犬相遇。
野犬就等著烏鴉。
它們並不在意那小小的腐爛不久的生物,而是將目標目標鎖定在飛上來的烏鴉們。
烏鴉們吃得膘肥體壯,還是新鮮的,是更好的食物。
“時間對不上。”戚半山盯著那個活著的嬰兒,“它在我來之前就已經出了城。”
“你是說天魔故意讓他現在出現?因為我們?”
“你看這個嬰兒。”戚半山蹲下,拉開繈褓,“他已經被吃過了。”
繈褓下是眼眶空洞,皮膚糜爛的嬰兒。他露在繈褓的部分已經遍布啄痕,似乎輕輕一擠,黃中帶綠的汁液就會從孔洞中溢出。而蛆蟲在其皮肉中肆意遊走吞食,在這些汁液裡徜徉。
“新鮮的嬰兒不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戚半山放下懷裡的嬰兒,走到嬰兒塔邊上,“而被吃過一輪的嬰兒也不會。”
“為什麼。”秦天疑惑。
“因為嬰兒死的時候門會被打開一回,直到有下一個人來,門都不會再被人打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