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半山走上前，拍著昏迷著的女孩的肩，然後輕輕搖晃著她。

“姑娘？姑娘？醒一醒——”

戚半山不斷重複著，沒過多久，不斷切換著身形麵容的神魂卡頓了片刻，最終停留在那個陌生女人的麵龐上。

這時，戚半山這才得以看清這張陌生麵容。

她的模樣清麗，雖然眉頭緊鎖雙目緊閉，但依稀能夠看出溫婉氣質。

“唔——”女人悠悠轉醒，慢慢睜開了眼。

然而還沒等戚半山開口，她就尖叫著再次昏迷。

怎麼了？

戚半山疑惑地盯著又開始變化的身形。

在用神魂探查後，他發現這更像是兩個神魂生硬拚接在一起的新神魂。其中，那個陌生女人的神魂還略有缺損。

“姑娘？姑娘？”

女孩終於睜開了雙眼，而她的形象也維持在戚半山當初遇見的陳了了模樣上。

“你······是誰”

女孩半睜著眼，迷糊又疑惑，不太清醒地看著身前的戚半山。

“我叫戚半山，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嗎？”戚半山問道。

那女孩聽到戚半山的問題，一臉迷茫。她仿佛在夢裡，用著飄忽的語氣慢慢道：“我叫·······我叫······”

戚半山耐心地等待她回憶。

一般而言，隻要回憶起名字就能回憶起一切，而回憶姓名這一步同時也是最困難的——因為不能由他人提醒。

女孩痛苦地皺起眉頭，胡亂念叨著。

“我叫陳、陳······不不是這個······我叫了······”

幾乎是瞬間，女孩的身形麵容又再次變化，變為了那個陌生女人。

她閉著眼，斷斷續續道：“不······我叫······我叫白、白······白子言······”

戚半山注意到兩個人的名字不一致。

這應該就是兩個神魂拚接在一起了，女孩是陳了了，而這個女人應該是叫白子言。

戚半山沒有打斷她們的回憶，繼續當他們是一個神魂來詢問：“你是哪裡人？”

維持著白子言樣貌的女人仿佛回憶起了什麼痛苦的事，開始哭喊打罵——下一刻，她的身形麵容再次變化，變為了陳姓女孩的模樣。

她閉著眼，像是又再次昏迷了。

戚半山隻好再次詢問：“陳姑娘，你的全名叫什麼？”

“陳、陳了了······”

“你還記得你家在哪兒嗎？是嶺江城附近吧？”

“嶺江城······對······我家在嶺江城邊上的茂裡村······”

陳了了的麵容逐漸舒展，閉著的雙眼也慢慢睜開了，恍恍惚惚地越過戚半山，注視著越來越淡的白霧，她環抱著自己，躺倒在地上，喃喃道：“對······我叫陳了了······家在茂裡村······”

像是突然清醒了，陳了了潰散的眼神稍稍凝聚，望向身前的戚半山，如夢似幻般輕飄飄問道：“你是誰？”

戚半山引導著她再次進行回憶：“我叫戚半山，我們見過兩次麵，你還記得嗎?”

“戚半山？”

“對。”

“我們第一次見是在嶺江城附近，應該離茂裡村也就是你家不遠。”

“我見過你？”

“對，大概一個月之前。”

“一個月之前······”

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女孩的眼神越來越確定，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堅定：“對、我見過你，我見過你······好看·······我不想······啊啊啊爹我不想嫁！娘！娘我不想嫁！彆賣我啊啊啊啊——”

說著說著，她竟開始嗚咽嘶吼，再次失去清楚意識，撕打拉扯著身前的戚半山。

“要逃······我要逃······”

她又再次閉上了眼，擰著眉，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痛苦之事。

“快逃······”

“快逃······”

這時，她的麵容又再次變化，變成了白子言的模樣。

“快逃！”

白子言一聲大喊，嗓音淒厲，如同泣血杜鵑。

“不要——”

突然間，白子言猛然睜開眼，見到麵前的陌生男人，她身體劇烈顫抖著，如振篩糠，腿腳發軟，像是見到什麼洪水猛獸般連連癱著後退。

“啊！滾！滾開！”

“好好好——”戚半山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無害。他迅速站起身來，趕忙退開，離女人隔著一段距離。

見戚半山乖乖離開，渾身顫抖著的女人漸漸安定下來，她的嘴唇抖動著，像是無力開口又像是用力過度而僵硬。

“你、是、誰？”

她一字一句，話語破碎，幾乎抖得不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