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戚半山冷笑,他清楚蘇冷玉的威脅。
自昆侖胎的所謂謠言在房間流傳,無數人都妄圖找到這個所謂的第一爐鼎。無論蘇冷玉說得是不是真的,隻要她把昆侖胎的名字按在自己頭上,便肯定有人會來找自己來一試究竟。
蘇冷玉稍微軟化了語氣:“隻要你把她還給我,我們可以締結契約,我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的。”
戚半山詫異地望著蘇冷玉。
白子言到底是誰,居然對蘇冷玉如此重要?
“你和白子言是什麼關係?”
見戚半山意動,蘇冷玉鬆了口氣,緩緩道:“六十年前,我還不是天魔,隻是一顆海棠樹。從白子言出生到死去,我一直都和他在一起。然而她出了意外,我也正巧成為了天魔,便收起了她的精氣保存著,尋找能夠讓她活過來的方法。”
蘇冷玉這樣說,戚半山便明白了。
“陳了了就是那個容器?”
“是。”蘇冷玉點頭:“我隻是想讓她和白子言融合罷了,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為什麼是融合?”戚半山不太明白蘇冷玉為什麼要找活人來融合神識。實際上,要想複活一個神識,直接找一具屍體也是可以的。
蘇冷玉停頓片刻,接著流利道:“我沒有丹藥,而且,我不喜歡死人的味道。融合隻是讓陳了了擁有兩個人的記憶,她即是陳了了,也是白子言。”
“為什麼是陳了了?”
“因為她逃了出來。”蘇冷玉從善如流;“當初白子言嫁到大坊村,放走了被關著的女人——我希望他們的性格起碼能夠一致,這樣融合後也不會相差很多。”
戚半山不太相信蘇冷玉所說的。
最起碼,所謂的融合是不可能的。
從陳了了的情況來看,蘇冷玉更傾向於讓白子言替代陳了了。
戚半山沒有多說,下一刻,他消失在原地。
蘇冷玉大驚失色,連忙調用魔氣,看向戚半山所在地。然而她的動作晚了,用上遮眼術的戚半山眨眼間就被安置好陳了了的清清帶走了。
留在原地的蘇冷玉沒能用魔氣探查出戚半山的存在。與她海棠樹交流後,這才發現戚半山已經離開了海棠林。
已經離開的戚半山和清清出了山洞,來到了清清安置陳了了的位置。
清清把陳了了帶到了洞外另一座山上,將昏迷過去的她安放在隱蔽的地下空洞中。
而從蘇冷玉的反應來說,她應該是暫時無法追蹤陳了了。但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不算遠,如果蘇冷玉同樣出山洞,估計沒有多久就能發現他們。
根據戚半山的了解,蘇冷玉擅長的是幻術與迷術,並輔以銀針作武器,而在追蹤這一方麵,應該並不是特彆在行。
“清清,你能把這裡藏起來嗎?”戚半山問。若是直接離開,恐怕更容易被發現,倒不如就藏在此處。
“嗯。”清清點頭,恢複本體,將藏在地下的戚半山和陳了了遮擋,使這裡好似被藤蔓纏繞落葉覆蓋的自然地麵。
戚半山和陳了了的氣息被掩藏。
其實蘇冷玉和戚半山的實力並沒有很大的差距——雖然他們能夠調用的靈氣與魔氣相差甚遠。
而這主要是因為蘇冷玉擅長的迷術對戚半山並不起作用。而又缺乏能對戚半山造成實際傷害的手段。
戚半山決定先解決陳了了的問題。於是他閉上眼,神識再次進入陳了了的識海。
他再次穿過茫茫白霧,而原先被喚醒的陳了了再次昏睡,並於白子言的身形麵容不斷切換——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戚半山再次上前,嘗試著讓陳了了清醒。
“了了?陳了了?”
他輕聲呼喚著。
變動著的身形與麵容在此滯緩,最終停在了陳了了清秀而蠟黃的麵孔上。
陳了了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戚······半山?”
“嗯,是我。”戚半山柔聲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我的頭好暈······”陳了了又再次閉上了眼,嘴裡喃喃:“我好像不叫了了······”
“不叫了了?”
“嗯······我應該是姓白······叫子言?”陳了了晃著腦袋,迷迷糊糊道。
這時,如同阻斷的水流開始流動,她的麵容再次急速地變化著,最終緩慢地停留在白子言痛苦沉睡著的臉龐上。
怎麼回事?
戚半山皺起眉,察覺到周邊環境的變動。
濃濃白霧漸漸消散,依稀顯露出院所模樣。
然而,還未等戚半山看清,白霧又再次聚攏,懷中人的麵容又再次變換,化為了半闔著眼的陳了了。
——不論怎樣,得讓陳了了穩定。
“陳了了?了了?睜眼了了······”戚半山呼喚著陳了了的名字。
在他的感知中,麵前的人像是融化後又重新黏合的麥芽糖,混著陳了了和白子言兩個人的神識。
“唔——”暈暈乎乎地陳了了在戚半山的呼喊中又再次睜開眼,眼神渙散而迷茫,一雙黑眸像是攏著水霧。
“彆閉眼!看著我,了了。記住,你叫陳了了,今年16歲,是嶺江城郊外陳家女兒。”
“我叫陳了了······16歲······是嶺江城郊外陳家女兒?陳了了?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