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叫陳了了!”
說著說著,陳了了越來越清醒,尚有些許模糊的麵容越發清晰,語氣也越來越肯定。
“我叫陳了了,16歲,是嶺江城郊外陳家女兒——”她睜著眼,與戚半山如墨般深的黑眸對視:“我叫陳了了!對,我叫陳了了!是陳了了!”
隨著她的話語,周邊環境也在不斷變化著。白霧漸漸淡去,顯出了平坦農田中的鄉間小道。而戚半山和陳了了正一坐一躺,位於狹窄的農田小道中。
沒過多久,陳了了的神智終於徹底清醒。在發覺自己躺在戚半山懷中後,她立刻手忙腳亂地紅著臉向後退去。
戚半山也配合的起身,稍微遠離陳了了,與她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
“我回家了?”
陳了了驚喜地環顧四周。
“是您帶我回來的?您是仙人嗎?謝謝您!”
她望向戚半山,眼中充滿喜悅與感激。
“不。”戚半山輕輕地歎了一聲:“這裡是你自己所幻想的,並不是你家。”
“這是······什麼意思?”
陳了了聞言,頓時惴惴不安。
“你就當這裡是幻境吧,我們實際上還在大坊村。不過彆擔心,我會幫你回去的。”戚半山安撫道。
“······好,謝謝您了。”陳了了沉默片刻,接受了這個事實。
“你還記得白子言嗎?”
“白、子、言?”陳了了仔細回想著:“這個名字好熟悉。奇怪······你之前問我的時候我還沒有這種感覺······”
戚半山回憶著蘇冷玉告訴他的信息:“她是從彆的地方嫁到大坊村的,放走了被關著的女人,因此,她自己也被關起來了——不過,著都是發生在流逝年前的事了。”
隨著戚半山的敘述,周圍環境再次變化。
田壟塌陷,麥田隆起,悄然無聲間,一切變作了寬闊的小院模樣。
與此同時,陳了了的麵容也在變化著。
陳了了和白子言的麵容不斷切換著,而臉上的表情也在疑惑與痛苦中不斷掙紮著。
“白子言?”戚半山輕輕呼喚著:“是你醒過來了嗎?”
在戚半山的呼喚下,神前人的身形麵容最終定格成為白子言。
白子言迷茫地睜開眼,與不遠處的戚半山對上實現。
下一刻,她瑟縮地顫抖著,手慢腳亂地向後退去,竟把自己絆倒了。
“我就站在這裡,不會在接近你的。”戚半山輕聲安撫著白子言:“你站起來把。我想問你點事情。”
白子言聞言,又顫抖著,用手撐著地麵,低著頭,像是隨時準備逃走。
“什······什麼事?”她低聲問著,聲音曉得幾乎聽不見。
“你認識蘇冷玉嗎?”
白子言迷茫地搖搖頭。
戚半山換了一種說法。
“你有沒有養過海棠?”
白子言這才肯定地緩慢點頭。
“什麼時候開始養的?”
“我娘懷孕的時候,門前剛好長出了海棠。”
“你一會帶著她嗎?出嫁也是嗎?”
“······嗯。”
從蘇冷玉的話語中來看,她就是那顆一直配幫著白子言的海棠。這麼說的話,她應該是妖,而不是天魔。
——除非她是從花妖被轉化為天魔的。
“你是嫁到了大坊村?”戚半山繼續詢問:“你知道大坊村一直在買賣女人嗎?”
白子言聽到這話,終於抬起頭來,喃喃道:“我是嫁過去才知道的。”
“你幫他們逃走了?”
白子言佝僂著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著:“是。”
“能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嗎?”戚半山溫聲道:“我的妹妹被人帶走了。我追著她到了大坊村,發現有人為了你綁走了他。現在她處於危險中,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有人為了我?”
“對。”戚半山點頭:“你的海棠變成了妖。她想用我妹妹的身體獻祭你,讓你能夠醒過來。”
“醒過來?”白子言艱難地抬起頭,眼中雖充斥著害怕,但仍故其勇氣看向戚半山:“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不怕我、我為了自己不告訴你所有事嗎?”
“我也能幫你蘇醒,不需要活人獻祭。”戚半山回答:“你能幫幫我嗎?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子言躊躇著,與戚半山堅定的眼神對視。像是被灼燒到似的,她又猛地低下頭,緊張地扣著雙手。
“好······我、我告訴你所有事······你想知道什麼······”
“就從你嫁到大坊村之後開始說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