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子言提過她死的時候感覺太陽正好升到頭頂，像是要把人融化，但在她印象中應該存在的太陽卻沒有出現。

如果白子言想要表達因太陽而溫暖，那麼應該會有太陽。但如果白子言隻是向表達自己死前感受到了這種溫暖。那麼站在樹下的戚半山不可能也感受到這種變化，唯有白子言來到這裡才能有這種感受。

戚半山注意到白子言依舊在顫抖，可是幅度小了些，像是即將清醒過來。

於是戚半山暫時放下疑惑，站在樹旁觀察著白子言的動作。

白子言顫抖的越來越劇烈，像是經受著強烈的折磨，無法解脫。她痛苦地□□著，雙目緊閉，手緊緊我成全。

見狀不妙，戚半山連忙上前，攙扶起白子言，在她耳邊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

然而沒有效果。

白子言的□□越來越大，她仰著頭，脖頸繃直，像是引頸受戮，等待著屠刀落下。

發生了什麼？

戚半山伸出手，搭在白子言肩上，將自己的神魂與之連接，仔細研究著白子言的神魂。

然而還沒等他看出些什麼，麵前白子言的麵容忽然化為陳了了。

在陳了了清醒之前，戚半山便收回了搭在她肩上的手，稍微坐遠了些，然後輕輕地詢問道：“陳了了？”

陳了了長長地嗯了一聲，接著慢慢睜開緊閉著的眼。

隨著陳了了的清醒，周圍環境再次變化，變回了那片青色農田。

“怎麼了？”

“你突然暈過去了。”戚半山道：“現在才醒過來。”

“暈過去了？”陳了了不知所措：“那······”

“你還記得昏迷前我問你的是嗎？”

“嗯。白子言······我應該是在哪裡聽過的。隻是我一時間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聽說的······”

“沒關係，你慢慢想就行。”戚半山用凡人的解釋方式安慰陳了了道：“你的魂魄暫時離體了，我現在要重新將他們合起來，如果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也不要怕，聽著我的指引行動就是了。”

“啊？”陳了了不安著攥著衣角，打量著自己，也沒發現哪裡不對勁，但是對戚半山的信任還是讓她點頭：“好的。謝謝您。”

戚半山退出了陳了了的識海，用神識感知著陳了了的軀體。

在他的感知中，這個軀體的識海一片混亂，混雜著斑駁的神魂。而戚半山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般混亂的神魂分離，然後將正確的神魂配對這個軀體。

戚半山仔細分辨著這兩個不同的神魂，然後將自己的神魂化作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分開陳了了和白子言。

被分開的神魂獨立於混合著的神魂，它不斷吸收著被分開的部分，逐漸恢複為完整形態。

現在，這兩個分離開的神魂算是斷開了和陳了了軀體的聯係。

在這過程中，戚半山發現白子言的神魂隻剩下一半。按理說白子言應該不具備清醒的意識，也會存在記憶缺失，但在與她的交談中戚半山並未發泄這些問題。

——也許是蘇冷玉用了秘法修複了白子言的神魂。

戚半山思緒稍微放縱。

與修複神魂相關的秘法稀少且珍貴，如果蘇冷玉能找到它並用在白子言身上，那一定耗費了極大的心血。

蘇冷玉為什麼會這麼在乎白子言？

從白子言出生到死亡也就二十年左右，而蘇冷玉就算天賦異稟也不可能隻用短短百年就從普通的海棠樹化為妖，然後再修煉成為凝神期的天魔。

胡思亂想一番後，戚半山繼續恢複陳了了的神魂問題。

他接下來要做的，是讓陳了了的神魂回到他的身體裡，而把白子言的神魂保存起來。

幸好，他曾經看過相關的典籍，並在強大神魂的幫助下毫不費力地恢複了陳了了，然後把白子言沉睡著的神魂藏在陳了了的識海深處。

昏迷著的陳了了沒過多久便醒了，她環顧四周，驚詫地發現自己正被泥土和黑暗環繞。

“彆怕，我們隻是需要從躲開那個帶著你的女人。”坐在她前方的戚半山安慰道：“我們需要再等等。”

陳了了點頭，小心問道：“您是仙人嗎？”

“不······不算是。”戚半山搖頭：“他們可比我厲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