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盤腿坐著,坐在那個血池子裡麵。”原萍萍說著說著低下頭來:“然後每隔一天就讓我喝下血池裡的血,每次都要喝很多很多,然後······喝完之後他就叫我跟他……做那個……然後每次都很難受,感覺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好像要被燒死了,又好像要被凍死了……然後身上就會有一條一條紅色的紋路,像用鞭子抽過一樣。”
原萍萍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戚半山,除了能夠摧毀石室的戚半山,她不知道還能向誰求救。因此,儘管回憶起這些事情很痛苦,但原萍萍還是儘可能地描述清楚,期望能幫上戚半山。
“有彆人來過嗎?”
“沒有······我沒有見過其他人。”原萍萍猶豫道:“不過······我不知道他是在和什麼東西講話還是在自言自語······有一次他會對著空氣講話······”
“對著空氣講話?”戚半山覺得她看到的其實是遠距離傳音符:“他都會講些什麼?”
“好像是說什麼東西做錯了······效果太弱······需要重新做······”原萍萍仔細回憶著:“對了,我隻見過他出去過一次,然後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張黃色的紙。他對著那張紙不知道在做什麼,然後就把紙撕了。他撕了紙之後才說這些話的······應該是那張紙有問題吧······”
“黃色的紙?”戚半山一聽就覺得是符籙:“上邊是不是畫著東西?”
“嗯······好像是有用紅色的筆畫了東西······”原萍萍低著頭,不太好意思地喃喃道:“我不記得上邊到底畫了什麼東西了······對不起······”
黃底紅筆?
戚半山又覺十分熟悉。
一般符籙無所謂繪製顏料,因此大部分都是用最常見的黑色墨汁繪製的,這也成了符籙一道默認的習慣。
而紅色······這一般出現在特殊需要以血液為介質的符籙上,或者周身實在沒有液體可繪製,隻有身上血液可為墨······
等等?
戚半山再次想起了地下石室上刻印著的熟悉陣法。
符籙和陣法同出一道,區彆不大,因此常常可混合改進。
那個陣法和黃底紅符······
曾經在嶺江城郊外墓地下埋著的黃底紅線符籙!?
戚半山不算有十分把握,但這種可能性仍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王家老宅、嶺江城、還有這裡······
——出現過這種符籙的地點幾乎全都有邪修犯事。
這種符籙是邪修新近盛行的修煉門道嗎?不會那麼巧吧,遇到的邪修全都迷上用這種符籙修煉?
蘇冷玉和這邊這個男人有所瓜葛,兩人修煉方法近似也是可能的。而嶺江城與這兩地位置相近,也許在嶺江城出現的那名邪修也與蘇冷玉和那個正在與何黎昕打鬥的邪修相識。
也許這三人修煉同一門道——
這樣想著,戚半山帶著原萍萍來到了山洞口。他向外看去,發現天氣陰沉,天邊厚厚雲翳,而遠處時不時傳來模糊的震動。
——看來何黎昕和那個中年男人在遠處纏鬥。
“來,抓著我的手,彆怕,我送你下山。”戚半山道:“除非我叫你,不然彆出聲。”
原萍萍點頭,抱住了他的左手。
“小心——我們走了。”
說著,戚半山運轉魔氣,直接踏出懸崖上的山洞,在空中自如地行走著。
原萍萍嚇了一跳,頓時緊緊地抓住了戚半山手,心臟狂跳,緊緊咬著唇,但絲毫不敢出聲。
戚半山將原萍萍送到當初自己傳送來的沙灘附近,然後囑咐道:“在這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會帶你離開這兒的。”
“嗯,”原萍萍赤腳踩在淺黃沙粒上,望著戚半山離去的背影發呆。
戚半山再次回到了救下原萍萍的那個石室,他分彆散出靈氣、魔氣和神識,將這方石室徹底檢查了一遍。
而這三者的反饋也都一致——血池。
和下方血池浸泡屍體不同,上方血池中浸泡有許多藥材。
戚半山將藥材一一挑出,隻認出了五方石、虛草、豹皮葉這三樣藥材。
他又將神識浸入其中,感受到血液中散發出的濃鬱精氣。
——看來這些藥材是用來削減血液中易造成心魔的氣息。
戚半山推測,被送來這裡的女人喝下由下方石室提煉出的含有精氣的血液,而那個中年男人不知用了何種方法,借女人的軀體吸收淨化精氣,然後再將淨化後的精氣轉移到他身上,以此減輕心魔強度。
戚半山同樣在石壁上開了一刀,然後讓這些血液悄悄從山中流出。
除了這方血池,石室中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物件了——看來中年男人反應極快,在何黎昕攻來的瞬間拿起武器,收起儲物袋與他爭鬥。
戚半山環顧了一圈,最終揮刀毀了幾件用處不大的寶器,沒給那個中年男人留下什麼有用的東西。
他出了山洞,立在山頂之上看遠處雲翳之中何黎昕與中年男人的戰況。
透過厚厚雲層,隱約能看見閃爍的微光。
何黎昕與男人正僵持著——二人實力相當,一時半會兒也決不出勝負。
戚半山沒有上前幫忙,畢竟他的實力遠遠不如遠處這兩人,貿然暴露隻會成為何黎昕的累贅。
還是先帶那個受害原萍萍離開這裡吧。
戚半山正準備回到沙灘,不料餘光瞥見空中若有若無的小黑點逐漸靠近。
那是什麼?
他轉頭定睛一看——是一道急速向遠處二人飛去的身影。
戚半山連忙悄悄跟上那道身影,隨著距離拉近,他也看清了那人模樣。
——是蘇冷玉。
黎昕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