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陣派，刑敬堂。

自何黎昕發現秦天失蹤與門內弟子身亡之事有極大關聯後，他就開始尋找那些弟子的共通點。

幕後之人做事極為謹慎，沒有留下一絲線索——這些弟子除了都參與指證戚半山，沒有其他的關聯。

死亡時間是否能成為一個入手點？

先死亡的弟子是否更加重要？

何黎昕摘出這些死亡弟子的逝世時間，以秦天失蹤時間為劃分時間點。

當初三個上堂指證弟子，張霖，於承英與孔向玉，隻有孔向玉是在秦天失蹤之前死亡的。

此外，三十三名指認戚半山的外門弟子中，有十七名弟子在秦天失蹤前死亡，而十六名指證的內門弟子，則有三人死亡。

在秦天出事後，最先死亡的是張霖，然後是於承英，接下來才是斷斷續續的，似正常死亡的那些弟子。

何黎昕知道，在這四十幾名弟子中，部分其實隻是與戚半山有齟齬，看不慣戚半山罷了。

在彆人的引導下，他們會故意參與其中作證——也許這些就是能留下性命的那些弟子。

何黎昕再次取出記錄玉符，再次查看孔向玉的死亡記錄。

——外出完成荒榜任務時遇天魔，身亡。

荒榜任務不留存記錄，何黎昕也無法得知孔向玉到底接了哪個任務，又因哪個天魔而死。

或許還是從活著的弟子入手，查查是誰誘導他們的？

……

“當時為什麼會指認戚半山？”

刑敬堂，詢問室。

兩人相對而坐，隔著長木桌。

“為什麼問這個？這和他是昆侖胎的消息有關係嗎？”一尖嘴猴腮的男人開口道。

對麵，何黎昕麵無表情：“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這是你在詢問室而不是刑訊室的理由。”

提及刑訊室，尖嘴猴腮的男人瑟縮了一下，這才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和他有矛盾，正巧傳他出了事，聽說正在找他做惡的證據，所以就想讓他更慘一點。”

“傳他出了事？誰傳的？”

男人搖頭，道：“我不記得了，大家都在說。”

“最後上堂作證的為什麼是那三個人？”

“不知道……我也不敢上堂，怕說漏嘴……”

“其他作證的弟子和你的想法都一樣嗎？”

“大部分是……”男人小心翼翼地抬眼望了一眼何黎昕，繼續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欺負過其他人。”

“把你記得和你目的一樣的人說出來。”

……

何黎昕一一問過了這批還活著的弟子。

排除惡意誣陷戚半山的，他發現，在當初四十多名弟子中，那三個上堂指證的弟子應該就是引導眾人指認的戚半山的重要人物。

所以，幕後黑手指使那三人，而那三人又引導其他與戚半山結怨的弟子，這幾十人一同構建了戚半山在門派中欺壓弟子的罪證。

至於屠殺凡人一事······

這與白皓墨相關。

何黎昕不相信白皓墨是無辜的，但他也不相信白皓墨就是幕後黑手。

戚半山對白皓墨的好，何黎昕與秦天都看在眼裡。

白皓墨也許就是沒有理由的討厭戚半山，但一個比戚半山弱上這麼多的小孩怎麼可能策劃這些事，並且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何黎昕與秦天都傾向白皓墨隻是一個棋子，作為見證戚半山殺人的直接證人，或者更進一步，為戚半山下藥，使他產生幻覺從而殺害凡人。

何黎昕準備從這一方麵入手。

“何師叔——”

刑敬堂副堂主書房外，有人忽然敲門，聲音焦急。

何黎昕打開門，見門口站著一個弟子，身著刑敬堂新弟子服，拱手向自己行禮道：“師叔，有人貿然破壞後山護山陣，犯人已被擒，還請您修補護山陣。”

“我知道了。”何黎昕合上書房，跟隨那名弟子前往後山陣法所破地。

刑敬堂日常維護門派規則，護山陣也屬於他們的職責範圍。

“護山陣怎麼會被破壞？”何黎昕問。

“兩弟子正好在後山打鬥，下了狠手又自爆了靈器，所以不慎從內部將護山陣破壞了。”

護山陣對外防禦極強，但對內就稍弱了些，這種破壞方式倒也說得過去。

由於護山陣的重要程度及修補護山陣所需的靈氣海量，所以這件事一般都會移交給刑敬堂正副堂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