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說什麼?”戚半山問,“你難道想說,你就是這樣的人,所以讓我彆怪你然後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是這樣的!”白皓墨鬆開拉著戚半山袖口的手,迫切地追隨戚半山平淡目光,辯解道:“我隻是想說,師兄,你對我真的很重要。我知道我從前做錯了,我不應該隻顧著自己,我也不否認我就是這樣的人,可是我現在看到你,我才知道我真正想要什麼——”
“師兄,我怕死,我不敢失去名聲,可是我發現,在我見到你的那一刻,那些東西都不重要了,那些東西都黯然失色!”
“師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凶手!”
“可你還是什麼都不說,你這樣我能信你嗎?”
白皓墨深深吸了一口氣,最終緩緩吐出,慢慢道:“我明白了。我會把所有事都告訴你的。”
“我知道秦天和何黎昕在查我。我也知道當初和我一樣的人都死了——現在應該隻有我還活著。”
“師兄,你那時殺了人。可殺人的不是真正的你。那個天魔沒有死,他控製了你,也控製了我。一旦控製了人,他就做不了彆的了——我猜他為了逃走,就讓你殺人被擒,把所有人的注意轉移到你身上。”
“你認識他?”
“對。我認識他。”白皓墨點頭,絲毫沒有隱瞞,“我和他很早就認識了。那次出任務,到了地點,我才知道是他,所以我就悄悄攔著你和那個師兄——沒想到他居然做了那種事。”
“他應該知道我那時候攔著你們,所以才沒有殺了我。”
白皓墨後退一步,跪下,低著頭,不敢看戚半山:“抱歉師兄,我應該說出來了。可是我當時不敢擔起這個責任,所以……所以我就瞞下了。”
“師兄——對不起……”
白皓墨從來不會俯首,他表麵爾雅內裡矜傲——未上山時是皇家子弟,而上山又做了劍神弟子,無論是山下山上,他都是驕貴的。
連彎腰討好都不願意的人,現在居然跪下了。
戚半山後退半步,不願接受他的跪:“我不需要這個,你起來,繼續說秦天的事。”
白皓墨卻不肯,他依舊跪著:“師兄,接不接受是你的事,跪不跪是我的事。”
“隨便你。”戚半山見白皓墨執意,便不堅持。他坐到石凳上:“你繼續說秦天。”
白皓墨向戚半山方向膝行兩步,跪在戚半山身前,接著講述了秦天之事。
“我知道秦天一直在懷疑。她是師兄你的朋友,之前找上門來打了我,當時她說,一定會揪住我的狐狸尾巴。那次她失蹤,前不久我就感覺到有人一直在跟著我,不止一個人。然後,秦天就消失了,消失前,她好像是找到了那個天魔的線索。”
“所以那個天魔確實沒有死?”
“嗯。”白皓墨道:“出事之後他就假死了,所以當時在堂上說他死了,但後邊那些人都一一被殺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戚半山問,“他用儘方法來將我逐下山,卻不直接殺了我。”
“他在嘗試。”白皓墨抬眼望著戚半山,“我知道他在試著控製彆人——然後是我,我現在還會被他控製,在我不知道的時候。”
“你還知道什麼?”
“你還記得那時候有個人說你私通天魔嗎?那個人也被他控製了,以防萬一,他將這件事栽到你頭上,然後就能抹去從前進出的記錄。”
戚半山質疑:“他的能力這麼厲害?在卞渾成和沈牧之麵前都能掌控這麼多人?”
“這我不知道。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說了。”白皓墨結束這一話題,他再次膝行向前,仰頭緊緊地盯著近在咫尺的戚半山,如同望著主人的幼犬,等待著戚半山的下一句話。
“我知道了。”戚半山道:“你起來吧。”
“不。”白皓墨再次拒絕,他微微偏過腦袋,將麵頰輕輕貼在戚半山膝蓋,似忠誠的獵犬,為主人獻上捕獲獵物,“師兄,我願意給你所有……所以……師兄,這次你能不能選我……”
“選你?”
“對。”白皓墨感受著薄薄布料透過的溫熱,低頭睜眼盯著掩在褲腿下,觸手可及的腳腕,“師兄,我會保護你的。”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戚半山移開腿,不讓白皓墨這樣古怪地倚著自己。
“是啊……”白皓墨一動不動,像是沒有察覺戚半山的動作,仍然怔怔地盯著露出一小截的白皙腳腕,“你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你也從來不會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