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已經接近尾聲,蟬鳴聲也不再歡快,仿佛鳴叫到了人生的落幕之時.
時憶站在排隊的人流中,等著報名.
幾分鐘的等待以後 ,終於輪到了時憶.
填完報名表後時憶去了另一個地方繳了學費.
所有事情辦完後,時憶就拿著帆布包起身離開了.
到了開學的日子,時憶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和黑色的工裝褲就去報到了.
她選擇了她熱愛的工程造價專業,滿懷希望走入了學校.
這也是她抑鬱痊愈後,第一次這麼開心.
班裡的女生很少,各有各的小團體,時憶顯得格格不入,總是獨自一個人.
她並不在意這些,隻是每天如一日的吃飯上課休息.
大概是班裡的人察覺了她的不合群還有沉默,並沒有試著接納,而是選擇排擠、欺負.
時憶沒有計較任何東西,幫著同學寫作業抄筆記,不覺得有什麼可委屈的.
起初的日子還算平靜,可是後來那件事,讓時憶再也沒有勇氣去麵對生人了.
一個很普通的周六,時憶本想回家,卻被同班的女生邀請去聚會,時憶有一些驚訝,但還是跟著去了.
時憶被那些同學一杯又一杯的灌著酒,不知多少杯後,時憶醉了.
他們把女生扔在大街上就走了.當時剛剛入秋,天氣還是很涼,時憶身上穿著的還是一件單薄的白襯衫,風一吹都能隱約漏出她瘦削的身形. 一條修身牛仔褲將她的身材完美襯托.
時憶想站起來卻隻覺得身體很沉,隻好微微蜷起身子. 這刻她像個迷路後不知所措的小鹿一般,迷茫又無力.
她隱約看見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朝她走來.
似乎是看見了眼前人的驚豔,他眼裡流露出一絲想要占有她的欲望,難以讓人察覺.
他打橫抱起了時憶,她卻無力去反抗.
……
第二天清晨,時憶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迷迷糊糊的起來,卻看見自己身處酒店.
而自己不著片縷 ,時憶驚了,當她看見眼前那個高大男人,鼻頭一酸就要哭出來.
時憶強忍住委屈,穿好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如果你覺得這個能擊潰她的心理防線,那你是低估了時憶.
接下來的日子,那個男人日複一日的看著手機裡的照片.
沒錯,照片上的人就是時憶.
有她喝醉後的,有她不著寸縷的等等…
而時憶努力的去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卻始終忘不掉那個陰影.
一周多後,時憶手機裡收到了一堆她的照片.
她清楚,隻有那個男人才做得到.
班裡的人也照常欺負她,搶她的手機時看到了她的那些照片.
時憶強忍了這麼多天的委屈,在一瞬間決堤.
她看著那條“你必須要和我回家”的消息,無奈的答應了.
三天後,時憶再次見到了那個男人.
他手捧鮮花,穿著西裝.時憶不覺得開心,隻有無儘的屈辱和壓力.
回到他家後,叔叔阿姨對她噓寒問暖,時憶勉強感覺到一絲溫暖.
飯桌上,那個男人不斷地給時憶夾菜,一直都是笑著的.
“姑娘,我們聽說你還在上學啊.”
“嗯,是的阿姨.”
“女孩子還是不要讀太多書,有時間讓小楓陪你去退學吧.”
時憶有一瞬間的愣神,像是難以置信般.
沉默了幾分鐘後,那個男人在桌子底下掐著時憶的大腿內側,似是在逼她答應.
“好”
“我答應”
說完後,對麵的長輩露出了笑顏,而那隻掐著她的手也鬆開了.
時憶的心裡隻有惡心.
吃完飯後,那個男人說要帶時憶去散步走走,便拉著她的手離開了.
“我叫江言楓,你呢? ”
“時憶.”
“你喜歡我嗎,時憶?”
“從未.”
“你會喜歡上我的!”
“一定會!”
他對著麵前那個離他有著一段距離的女孩喊道.
路燈下,他們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江言楓看著眼前腳步愈來愈快的女孩,眼底濃濃的都是喜歡,而時憶滿眼的嫌惡.
周一到了,在他的陪同下,時憶辦理了退學手續.在周圍人笑話和鄙夷的目光中離開了學校.
回到他住的地方後,時憶雙手緊握,不知所措. 而那個男人跑去廚房燒著熱水,又去陽台拿出新買後洗了好幾次晾乾的拖鞋給時憶.
看著彎腰給她換鞋的男人,時憶更加緊張.
鍋裡的水燒開後,他給時憶煮了一碗清湯麵,放了一個雞蛋.
麵煮好後,時憶看著眼前的男人,說了聲謝謝.
小憶看著碗裡的雞蛋,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挑起雞蛋把蛋黃切開吃掉了,蛋白的部分都留給了我.
我努力不去看他的目光,專心的吃著東西.
“時憶,我可以叫你小憶嗎?”
“我媽不是針對你,隻是想讓你能好好留在我身邊.”
“下午我要去我媽那裡,你要去嗎?”
……
聽著對麵人不斷的碎碎念,時憶也沒有了多少吃的欲望.
淡淡的說道:“隨你,理解,不去.”.
大概是剛在一起,新鮮感使然,楓沒有讓小憶做半點家務,也沒有委屈到她.
相處下來,時憶對他產生了好感.
三個月紀念日的時候,小憶偷偷下廚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等著言楓回來.
可是等到半夜都沒有等到人,一通電話打過去,難以描述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時憶掛斷了電話,愣了半天,那些飯菜,她硬塞進自己嘴裡,嗆得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第二天一早,言楓回到家看見了蹲在廚房角落睡著的小憶,給她披上了毯子,低頭卻看見地上已經乾涸的零星的血跡,他著急又隻能小心翼翼的去翻看眼前人的身上哪裡受傷了,隻看見手腕上被砍過的痕跡,他抱起她跑去了醫院,包紮的時候,時憶似乎是被疼痛驚醒,她看著陌生的環境、熟悉的男人,又轉頭看了看已經快要縫好的傷口,不知是厭惡還是感謝,時憶淺淺的低頭道謝後跑出了醫院,頭也不回,仿佛隻要不停下就可以與他再不相見…
不知跑了多久,時憶累得蹲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手機鈴聲的響起打斷了時憶的思緒,看見來電人是言楓的母親,時憶有些心慌. 因為第一次見麵的下馬威,她就對這個阿姨沒有多少好感,但出於尊重,她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阿姨,怎麼了?”
“你現在馬上給我滾過來,有什麼事情回來說清楚.”
時憶剛想拒絕就看見電話被掛斷,一點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時憶翻出身上僅剩的二十塊錢,打車去到了言楓母親的家裡. 剛一進門,就看見言楓的母親和父親端坐在椅子上,撲麵而來的肅穆氣息,讓時憶心慌的要死.
“言楓和我們說了,他昨天確實沒有回家,去陪了其他女人.”
“作為正室,連這點氣度都沒有.”
“原諒他,我們就不揪著這件事情不放了.”
短短三句話,將她貶得像個罪人一樣.
時憶忍著各種情緒,應承了一句
“嗯,好.”
轉頭她就離開了,眼淚隨風而落,不知哭了多久,跑了多久.
她跑到了一片湖邊,周圍是枯黃的草,方圓幾裡隻有她自己一個人.
她靠在角落,看著愈來愈黑的天色,大概是無聊吧,她用力地撕扯著早上剛剛縫好的線,一瞬間血肉模糊,滴落了零星的幾滴血跡.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了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 可她已經無力去看,任由事情發生.
黯黑的夜色中,一個男人朝他跑來,眼底滿滿的是擔心,大概是察覺到了眼前人的熟悉,說道: “還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