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誠初一這天在大院，親戚們都到大院來拜年。他上午在上官老爺子這頭，下午跟著上官雲他倆回韓老爺子那頭。

倆老頭兒前幾天又因為今年在誰家過年吵了一架。

臘月二十八那天，韓老爺子拎著鳥籠溜達到上官老爺子那裡，象征性敲敲門，也沒等上官老爺子回應，自己就到屋裡坐下，倒了杯茶，“今年還上我們那頭，小橙子愛吃的海鮮後天一早就空運過來了。”

上官老爺子聽見敲門聲剛準備出去開門就碰上自己開門進來的韓老爺子，看他徑直走到沙發上斟茶飲茶，“你敲門有什麼用。”

“告訴你一聲我來了。”韓老爺子品著一口茶，“茶葉不錯啊。”

上官老爺子無聲“哼”了一下，坐到了韓老爺子旁邊，“小韓拿過來的，你沒有？”

“我有，沒喝呢。”

“回去喝你自己的，沒事彆來煩我。”上官老爺子把茶葉罐搶過來。

韓老爺子挑挑桌上的水果，“我怎麼沒事就不能來。”

上官老爺子抱著臂一臉嚴肅，“你彆太過分，去年就在你們家過的年，今年該來我們家了。”

“去年在我們家今年就不能在我們家了？之前連續好幾年都在你們家，你講講理。”韓老爺子嘴上也不饒人，手掐大腿挺直腰杆。

“那都多少年了，還能做數嗎？再說了——”

“你倆怎麼一見麵就掐。”上官雲母親從書房走出來，手上拿著兩個紙團。

上官雲清冷的感覺有一半隨了他母親。楚慈年輕時高挑出眾，整個人的氣質高貴典雅。現在雖然年紀大了，但一襲旗袍依舊是氣質絕佳。

“嫂子。”韓老爺子朝楚慈打個招呼，腰杆依舊溜直兒。

“你倆年年因為這事兒都得拌幾句嘴，今年抓鬮。”楚慈走到沙發上，在茶幾上放下兩個紙團，“我可沒向著誰啊。”

言外之意，我不向著我們家老頭子。

倆老頭兒頂著半頭白發你爭我奪的貓腰搶過紙團。

韓老爺子打開一看，空白的。

上官老爺子一看，“恭喜你”。

韓老爺子往另一側伸著脖子，上官老爺子大大方方地把紙條舉到韓老爺子麵前，韓老爺子一看，“哼。”起身就往門口走。

“海鮮回來跟我說一聲，我讓孩子搬過來。”

韓老爺子頭也不回朝前走。

楚慈拍了一下老伴兒，“老韓，留著吃午飯吧。”

“不了，嫂子，淑芸在家忙活呢。”他回頭朝楚慈擺擺手，一個眼神都沒留給上官老爺子。

“行了不留你了，後天見啊。”上官老爺子還在身後打著趣。

韓老爺子甩了一下手，走到門口駐了足，“把你藏的酒拿出來一瓶，扣扣搜搜的。”

上官老爺子晃晃手腕，“行行行，等著你等著你。”

韓老爺子這才露出笑模樣，“這還差不多。”

“慢點走啊，親家。”

韓老爺子差點在平地上崴了腳，這老頭子真是越老越沒正形，那是我兒媳婦，誰是你親家。

睡了一會兒午覺，上官一家收拾收拾準備去韓老爺子那頭拜年。

上官老爺子領著兒子孫子在玄關等著樓上梳妝打扮的自家老伴兒，又等了十多分鐘，楚慈手裡拎著一雙小高跟鞋下了樓。

一襲墨黑絲絨質感的旗袍，配上典雅複古的圖騰刺繡，趁得楚慈溫婉動人。

“奶奶，您真美。”遇誠重重點點頭，朝楚慈豎起大拇指。

楚慈換上小皮鞋，拍拍遇誠的肩，“就我小孫子會說話，奶奶告訴你，這女人啊，穿旗袍最顯氣質。”

上官老爺子從老伴兒下樓後就一直盯著看，現在還非要口是心非一把，“行了行了快走吧，老韓頭子催好幾遍了，你穿這鞋不怕崴腳呀。”

“不會說話就閉上嘴。”楚慈瞪了一眼上官老爺子，又看看遇誠，“乖孫子，奶奶都跟齊師傅預定好了，就等你帶著孫媳婦去量尺寸定做了。”

遇誠愣了一秒不到，立刻意識到他奶奶是什麼意思，他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奶奶......可能用不到了......”他幫他奶奶去店裡取過衣服，那裡隻定做女款。

楚慈一聽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看看上官老爺子發現自家老伴一直看著自己，又看看上官雲，上官雲給韓卻舒展羽絨服裡的毛衣，她又看看韓卻，韓卻正目不斜視地看著上官雲的領子。

她好像意識到什麼似的，猛然抬手拍了一下遇誠，“小兔崽子，你彆告訴奶奶你又給奶奶帶回來一個孫子。”

遇誠紋絲不動。

楚慈揪著遇誠的耳朵，“小兔崽子，給奶奶帶回來一個孫女這麼難？小姑娘還能和奶奶一起逛逛街，要你們這些，”她說著點了點在場的其餘四人，“有什麼用？”

“爺爺也能陪您逛街。”遇誠握上楚慈的手，雖然快年近七十，但保養的好，手上不伐緊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