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遇誠趕緊起身來到窗邊，“爸......你們不用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了，今晚對不起了......手機靜音又沒電......”

上官雲去給韓卻倒了一杯水想讓他緩緩，然後跟遇誠說，“一會沒事了你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韓卻“咣”一聲放下水杯，“讓他自己走回來。”

遇貓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什麼......

上官雲將韓卻拿捏到位，“你不怕他走回來凍感冒？”

“一會給我打電話接你去。”韓卻丟下這句話直接掛斷了電話，沒兩分鐘直接上樓換了衣服拿了鑰匙準備出門。

上官雲喊住他，“你現在去乾嘛？”

“彆煩我，我看看我兒媳婦去。”韓卻坐在小椅子上煩躁地換著鞋，非常不善。

上官雲無法，扯上沙發的外套跟韓卻一起出了門。

遇誠在褚一穩定後被韓卻拎著後衣領扔在了車座上，“彆看我，沒出息。”

褚一請了幾天假，遇誠每天一有空就抱著手機給他發消息。

這周六褚一好得差不多了想著再去醫院抽個血，遇誠一早就搭著褚母的順風車和褚一一起去了醫院。

“孩子這幾天辛苦你了，有時間去阿姨家裡，阿姨給你做好吃的。”褚母心裡知道，褚一這幾天雖然是自己在家裡，但每天都有人“陪”。

遇誠陪著褚一看了結果就帶他出去吃早飯了，兩人要了一份小籠包一份奶黃包，一碗粥和五個雞蛋。

褚一不喝粥，遇誠吃四個雞蛋。

“雞蛋吃多不好消化。”褚一看著向第四個雞蛋伸出手的遇誠。

遇誠停了下手，“很久沒吃了，就一次就一次。”說著又把第四個雞蛋剝了皮吃了進去。

這幾天褚一不能吃雞蛋他也就跟著不吃雞蛋，每天都看著焦了一圈的煎雞蛋咽口水。

快吃完的時候，褚一從桌下碰了一下遇誠。

“嗯？”他喝完最後一口粥抬頭。

褚一遞過去一張紙，“一會帶你去個地方。”

遇誠小心臟撲通撲通，總感覺會是一件大事。

大約三十分鐘，倆人又回到了醫院樓下，隻不過這次遇誠手裡多了一個果籃，他看著蘋果“呼”一下生出個念頭，不會是去看那天打得那個男生吧......

電梯停在了7樓，褚一在前麵領著遇誠到了最裡麵的707病房，他回頭看看遇誠，“沒事，你就算現在把這門卸了，裡麵都沒人說話。”

遇誠心想，自己那天下手那麼重嗎。

門開了，等遇誠看清屋內景象時真的驚住了，光亮整潔帶著輕微消毒水的房間內，躺著一個插滿導管的男生。不管躺著的人是誰，這種直麵生命脆弱的感覺都讓他感到害怕。

褚一走過去接過來他手裡的果籃放到櫃子上，然後回到遇誠身邊，“算不上初中同學，比我大一年，追了我一年，最後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遇誠回過頭看著褚一平靜地敘述往事，太平靜反而讓遇誠覺得曾經的事一定對他影響很大，“都過去了，你還難受嗎？”

褚一一直看著這個在最好的年紀隻能被命運支配的男生，“可能是因為我他失了足，但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

他拜托褚母極力搶救，墊醫藥費給他換到高級病房，配著最好的醫生每日檢查。要不然這些年僅靠曹可勤工儉學那幾張票子封川白怎麼可能在市醫院最貴的病房住到現在。

“我初二那年什麼都不懂，更不可能懂你對我做得那些事和口中的‘喜歡’。”

遇誠驚訝地聽著褚一口中的“他”變成了“你”，但他知道那說的不是自己。

褚一走到了病床前，“但我能知道曹可對你很好，你不應該每天都追在我身後，你現在應該趁著閉著眼睛的時間好好想一想。”

“你已經醒了，為什麼不願意睜開眼睛你自己明白，沒有人做錯什麼事，但你確實欠曹可一個道歉。大夫說醒來之後需要做檢查，彆忘了自己喊一聲或者讓曹可幫你喊。”褚一說完直接拉住遇誠的手腕出了醫院。

封川白在門響後睜開了眼睛，這是他有意識後第二次睜眼，第一次是在晚上聽到旁邊勻稱的呼吸聲後狠心睜開了逃避了三年的眼睛，他看著曹可，細密的軟睫上掛著被自己忽視的往昔。

“你知道他醒了？”遇誠在聽到褚一說“醒了”之後就一直震驚，植物人蘇醒在他的認知中就像一個“傳奇”的存在。

“他最開始的主治醫生是我媽，前幾天我又去問過一次，大夫說生命體征顯示的結果是已經有意識了，那就是他故意不想醒。”褚一沒什麼驚訝，他很少會對一件事生出驚訝的情緒，但遇誠除夕那天的“告白”算是個例外。

從醫院出來後褚一和遇誠說了很多很多事，初二那年封川白都為他做過什麼，他對這些事的態度是什麼，他初二那年不想上體育課都裝過什麼病，他們遠足都爬過哪些山，他校園歌唱比賽是唱了哪首歌得了第一名......等等，最後還說了他都偷看過曹可哭。

遇誠就那麼聽著，安安靜靜地聽著褚一講自己的初中，他那一刻真的覺得褚一不一樣，和自己白開水一樣的校園生活是天壤之彆，他緊張的右手終於鼓起勇氣把褚一摟在了懷裡。

他身子一僵，聽著上方傳來的熟悉的聲音，“恨曹可嗎？”

褚一搖搖頭，“都是為了自己在意的人，”他直起身子看著遇誠，“運動會那次委屈你了。”

遇誠強忍著想上去親褚一的衝動，他伸手捏了一下褚一的臉，“都過去了。”

褚一將自己的手鑽進了遇誠的掌心裡，漸漸升溫的觸感拉扯著遇誠的理智，“我們......”

“我們去吃飯吧，餓了。”褚一直接拉起遇誠也不知道往哪走但就是朝前走。

“嗯。”

會有真正成為“我們”的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