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教室了?T180 ?哦,好像上回聽誰說過~~原來不是他們走錯了哇。繞著書包的帶子,我狐疑的又瞧了眼那個吊著眼鏡的叫老邁的老頭兒,這個應該是個教授吧?想著就衝著老頭兒報以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又對那個漂亮的男子道了聲非常感謝,就跋足奔向T180。
T180~~好遠哪!遲到了非得被那個腦袋上插著雜毛的紅狐狸給欺負死。上帝哇~~聖母瑪利亞哇~~
在一片混亂中我開始了充實的課業學習。曆史課已經講到18世紀第一次工業革命了,英文課和其他課種也陸續接近高中課程的尾聲。不用懷疑,Y國的高中生和國內一樣也飽受升學的壓力,相較下,我這個交換時間即將結束的中國學生反倒顯得輕鬆許多,因為回國後我會被重新安排到高三年級,而後經曆高考。尉遲老師的計劃是,考上一本大學藝術專業後,再安排我進另一所Y國國際舞蹈學院,進行全方位專業訓練。
一個早上的課程後,安撫好了饑腸轆轆的脾胃,我迎來了翹首以盼的舞蹈課,潔西卡曾很不厚道的評價我對待跳舞的熱情,她說,一眼看去就像給瘟雞打了嗎啡,兩眼放光蹦躂蹦躂也到有點天鵝的模樣。
雖然這樣的評價似乎很傷自尊,但我還是相信對康定斯基抽象風格熱愛到瘋狂的潔西卡,她對瘟雞的熱愛大於天鵝。
在現代舞上被潔西卡批判成打了嗎啡的瘟雞,我卻也能坦然。然而在PJ上我還是想做那個沒打嗎啡的天鵝,所以理應更加努力。
在學現代舞的初期我一直覺得舞蹈課全部安排在上半天或下半天都是不科學的,因為耗費體力太大。可是這樣的安排一直持續,我也沒想出能說服學校更改規定的更科學的理由。後來PJ的課程同樣被安排在不是上半天就是下半天或者整晚,我卻每每感歎那些時間如白駒過隙,結束的時候還意猶未儘。所以說興趣還是學習的動力哇!
一個下午的繃腿跳躍的結果就是,晚上的PJ總緩不過神,無數次被PJ課的娘娘腔馬克嘲笑。我真不明白一個男人不去學Breaking或Popping來跳POP JAZZ做什麼,討厭!揉著有些酸軟的小腿肚,我瞪了眼不遠處跟其他人切磋舞技的娘娘腔。
‘來,集合!MUSIC!’
‘1…2…3…4!走…啪!啪!啪啪!啪!!’
其實我曾在優級班教室看過跳PJ的男生,不可否認男生跳起來更具力量,絲毫不做作。可能是因為對馬克本人的厭惡以至於我始終不喜歡他的每個舞步,即使他是PJ導師的寵兒、中級班的範兒。
說實在一天近八小時不停的跳,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PJ更是一再挑戰我的極限。為了溫習上節課的舞步,甚者晚飯都沒趕上吃就跑教室來了。我想尉遲老師要是知道她的愛徒為了PJ這麼辛苦,不知該欣慰還是該懊惱。
尉遲老師一直都說,對一個舞者,身體的健康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你想持續你的舞步,就不能過分消耗你的身體。我始終是信奉著尉遲老師的這段話的,但人生總有那麼一個坎需要你全力以赴。
毫不謙虛的說,從小到大在舞蹈修習上,我都是得天獨厚的。小時候許多彆的同學需要花費好幾天的學習才能穩固的動作,我卻能在幾個小時內完美完成。後來遇上了尉遲老師,從此走進了現代舞,一門心思隻用在了練習尉遲老師教授的舞步,也沒想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或是真的適合。所以這些年說是在學習舞蹈,還不如說是習慣使然。那些習慣刻入骨髓,不用特意思考身體就先一步做出判斷,跟著音樂做出判斷。所以潔西卡說的沒錯,在跳現代舞的時候,我就是打了嗎啡的瘟雞,身體在興奮而精神卻已遊離。
收拾好脫下的嘻哈服,腦袋已經暈暈乎乎了。今天實在太累了,不能像以往一樣留下了溫習。拍拍不怎麼清醒的腦袋,琢磨著下課前PJ導師伊娃說的那段話,好像是說下個月優等班會來PJ中級班選拔5個人走,讓我們抓住機遇。180來號人就選5個,這個機遇的百分比是多少來著?2.77吧?頭疼呢!
‘喂!那個東方妞!’
東方妞?誰呀?還有這麼奇怪的名字?藝名?真沒什麼水平~~
‘喂!’
笨蛋!喂屁哇!正常人都不會理你的啦,一點禮貌都沒有!
我耷拉著腦袋跟著陸陸續續向外走的人群,腳步幾乎稱得上騰雲駕霧了。也不知怎麼著,就我這龜爬的速度也能撞著前頭的人,我抬頭看了眼前頭的,本來到嘴邊的歉意又縮了回肚子。
呀?這擋路狗不就是娘娘腔馬克嘛?!
我瞠著疲憊不堪的眼睛在娘娘腔臉上瀏覽了一圈,錯開一步打算繞道而行,隻是還沒怎麼動作,就被人給拽回。
下意識拍掉肩胛處的手,‘做什麼?’
一臉痞子像的馬克吧唧著嘴衝我直嘖嘖,討厭壞了!
‘平時不是很勤奮的嘛?怎麼?是不是覺得沒可能被選進優等班所以就乾脆放棄了?’
神經病!我瞟了眼腕表腹誹著。饑疲交加,我也懶得和他多廢話,有氣沒力的說‘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我現在很餓…我一餓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想咬人…你要想我咬你就繼續擋著…’
正經說來,以上的敘述根本不具威脅性,也不知是不是這馬克太娘了,我這麼不強硬的威脅竟然也能擊退他,真是怪事年年有。
不過,隻要彆煩我,其他的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