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禮》 (1).正值夏季傍……(2 / 2)

“姒國已經將蕭國打下,我們也快不行了,父皇沒法打仗了,那姒墨寒雖說是個男人,但隻要你乖乖的陪在他身邊,花國應該還能多活幾年”

他將目光移開,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

“算父皇對不起你,你先去和他假和親,等你皇兄他們想到對策,我們就將你接回來可好?”

他隻見過父皇兩次,第一次是在他很小的時候,

大殿內他跪在殿前,龍椅上的男人滿臉都是對他的厭惡和嫌棄,甚至多連一個眼神都不願分給他,

第二次便是昨晚,臉上掛著討好的笑,說是送他去和親,隻因姒國的皇帝喜愛男子,他就為了讓自己能多享受幾年榮華富貴就把他當做當做籌碼去和親,

多麼可笑,他自嘲的笑了笑,可他當時是怎麼說的呢,

“好,我相信父皇”

多少年渴望的親情卻換不來一句我相信你,在轎子裡放迷香,用繩子綁住自己。

是啊,他想他父皇那麼厭惡他,他早該想到的,隻是被一時的親情衝昏了頭,相信了那個十幾年未能見一麵的父親。

“吱呀”

殿門被推開,因視線有限他看不清來人,

隨著腳步聲由遠及近,他看見一角黑底金邊的袍角,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挑起他的紅蓋頭,他低垂著頭看著地麵,

姒墨寒看著他這個裝扮,不由得一愣,這紅紗衣配的床邊人膚色更加白皙,尤其是這雙筆直修長的腿,

這似有似無的紗衣一直從他脖子垂到他大腿上,花熙衍一直在想昨晚的事情,沒留意姒墨寒的動作,

他眼神亂飄著,突然一大片肉色闖將他的視線,他順著餘光首先看到了自己的腿,讓他一愣,再往上是那羞恥的紅紗衣,他不敢去想自己給對方留下了什麼印象,他把頭垂得更低了,

從姒墨寒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看他這身打扮姒墨寒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輕笑一聲,想到劉公公說的那些事,隻覺得這人有趣

他將手中的紅蓋頭隨手一扔,坐在旁邊,看著垂在他臉龐的幾根黑發,

伸手將他手腕上的繩子解開,那截看起來瘦弱的沒什麼肉的手臂拿在手裡卻是軟的,他看著被繩子磨破的手腕,

挺瘦,姒墨寒第一反應這真的是太子?還是他們花國已經到了連飯都吃不飽的地步了,這完全就是皮包骨啊,好似握在手裡好似輕輕一握就能斷,

他正因為衣服羞恥想把自己團起來時,冷不防被姒墨寒這麼一抓,還以為他要乾什麼,

“叮當,叮當……”

姒墨寒看著因動作幅度大而發出聲音的金色小鈴鐺,因為小,再加上光線的問題,他一直以為那是金邊,

姒墨寒:“……”

花熙衍:“……”

“你們花國的衣服還挺新奇”

為了讓氣氛不那麼奇怪,姒墨寒說出來從進門來的第一句話,

畢竟是剛成年的男子,沒見過這種世麵,讓他有點猝不及防。

“……不是的,我們的服飾很正常,這個…我也不知道”

男人的聲音因長時間沒進水變得有些沙啞,但並不影響他本聲的音質,清潤,溫柔像夜晚的微風,

他將頭偏過來,姒墨寒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

極美的麵容,高挺的鼻梁,有些發白的朱唇,

尤其是那雙桃花眼,在燭火的照應下,那似黑珍珠般的眸子好像能把塵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吸進去。

(3). 他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姒墨寒,讓他本能的想做成一件工藝品,

他抬起花熙衍的腿,替他解去繩索,腳裸處也被磨破了皮

那筆直修長的小腿緊繃著,隨著視線往上移,

他看到腿後交錯著的傷疤,太多了他身上這樣的傷太多了,

他本該是一件精雕玉琢的工藝品,到這件工藝品出現了裂痕,有了缺點讓人很矛盾,

“看來太子在花國的日子不好過啊”

男人低沉帶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他用指尖輕輕劃過那些疤痕,花熙衍顫了顫,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些,他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因為我是太子啊”

看他這樣,姒墨寒也無心逗他,將他的腿放下,徑直走到桌旁,添了兩杯酒,溫和的笑著說:

“那既然這樣,你也知道自己是來和親的吧,總得喝杯交杯酒吧”

他看著男人光滑白暫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

那雙淡琥珀色般的眼珠滿是銳氣,修長高大卻不粗礦的身材冷清又盛氣逼人,

他將那件少的可憐的紅紗衣裹了裹,端起桌上另一隻酒杯兩人雙臂相互挽著,

他本以為那酒會是辛辣的,但入口卻是甜的,他舔了舔嘴角,兩人放下酒杯

“睡吧”

姒墨寒淡淡的說道,花熙衍站在桌旁“怎麼睡?”

姒墨寒看了看他,輕笑一聲

“若我在新婚之夜就和你分房睡,那傳到花國豈不是就成了我不行或者……”,他眉角挑了下,拍了拍床榻,“你睡裡麵吧”

花熙衍感覺臉滾燙的不行,猶豫了一下還是往床榻裡靠了靠,姒墨寒將燭火掐滅,看著縮在牆邊的花熙衍

“……”

他想,我又不吃人,有這麼可怕嗎?他拉開一條被褥鋪蓋在他身上,伸手將花熙衍摟進懷中

“叮當,叮當……”鈴鐺清脆的響聲給這寂靜的夜晚添了幾分愉悅

“夜裡涼,彆往牆邊跑”

花熙衍猝不及防被他這樣一樓,有些震驚,隔著一層布,他感到男人寬闊有力的胸膛,

不由得臉頰一熱他想平躺著,剛一動就被姒墨寒扳著頭直接翻了個身,悠悠的說道

“你睡覺怎麼這麼不老實,你要知道你現在穿的是什麼,蹭來蹭去的…”

這下他不在動了,姒墨寒把他圈在懷裡,他的臉埋在男人胸前,聽著那鏗鏘有力的心臟和平緩的呼吸聲,

直到失去意識,黑夜中,隻剩下幾束月光和那雙淡琥珀色的眼珠,他盯著懷裡的人看了許久,為他掖了掖被角,

“陛下,現在人多眼雜的,那轎子走了有一段時辰,我看還是要知道來曆好”

“不用了,花國沒有這樣的膽量,那老皇帝想多苟活幾年,就該知道乖乖窩著”

“是,一切都聽陛下的,現在在皇城百姓都在為您喝彩,我看不多時他們就該把太子忘了”

“哈哈哈…怎麼能忘呢,他們不會忘記,而會銘記一輩子”

男人笑的有些詭異,嘴角不斷上揚,他用手遮住眼睛,掌心裡,那雙眼裡閃著些許紅光,就像黑夜中的鷹,凶殘,暴虐,在那清冷的麵容下,好像藏著一頭嗜血的怪物。

他輕輕撫摸著懷中人的臉,低聲道

“是啊,隻要你們想多活幾年,隻要你們安安靜靜的做個提線木偶,成為我的傀儡,我的棋子,你們也是這場戲裡的角色,一個都不會少,你說,你會站在什麼地方,是什麼樣的角色呢,真讓人好奇啊,…若你真的成了我所希望的那樣就太無聊了”

他用手輕撫著他皺起的眉頭

“啊,做噩夢了呢,會是什麼呢,真讓人好奇”

屋裡隻剩下兩道呼吸聲,分明是夏季,卻讓人覺得有些刺骨的冷,庭院裡的青梅樹開了花,味道清香讓人感到安逸,翠綠的樹葉擋在殿前,遮住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