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敘良久，李月池覺得時辰差不多了，辭彆左公以及眾大臣，帶著榮姑姑前去正乾殿。

幼時因父親國主之位，除了父親再也無人能居，皇後和太後相見也不必行臣禮，出入皇宮更是常事，如今倒是看著變得越發陌生。

“榮姑姑，離京十五年了，你說還有什麼是停在原地的嗎？”

“池姐，我瞧著宮裡是比之前更莊嚴華麗了，人應當也是過得不錯，總歸一切都在往好的發展，這樣也不怎麼遺憾了。”

“罷了，當初年少，隻知玩樂，並不懂的當初父親的責任，如今在外幾年倒也是真正長大了”

“你受苦了，彆人不知，但我是看在眼裡的”

榮姑姑拍拍李月池的手背，眼看來到正乾殿門口，自己退到門外，太監總管福生迎李月池進入主殿，隨後關上了門。

大殿內，越啟端坐在茶桌一側，麵前跌宕的奏折，還有燭光打印這眼底的烏青，幾年未見，摒除稚氣，越發沉穩。

比之於瀟的儒雅之氣，越啟則有一股肅殺之氣，與自己戰場殺紅了眼，也不遜色。

緊繃的眉頭未層有一絲鬆展，鼻腔發出的輕歎似又帶了點怒氣。

就這樣李月池在拐角處駐足良久，越啟似想起是為等待李月池。

扔下奏折，想要喚人詢問，不料剛一抬頭看見李月池，目光柔和沒有言語，絲毫不見當年的活潑跳脫。

現在是什麼感覺，是疏離，是君臣，是多年未見，是關係不明，未曾定義。

越啟無奈的看向李月池“怎的現在變得如此寡淡，見我連話都不搭。”

李月池向前走去還未言語，越啟先出聲製止“你我之間，不必行禮，請你前來是有事相商。”

她也不矯情，直接坐在越啟對麵，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一口貫入後，緊盯越啟“不用封官。”

越啟不明所以“為何，你以前是最奢靡嬌持的，有了權力可無所顧忌，回到以前的日子。”

“現在入宮參宴穿著還不如一個五品官階的女兒”

“我不想看見你這樣”

李月池聽到越啟如此看低自己，也氣惱不已，積壓多年的怨氣也沒了顧忌

“越啟，你不要忘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是誰逼得，是誰將我從高高在上的國主嫡小姐逼成了平民，我接受平淡的幸福，是誰非要奪走我的幸福，逼我上戰場，你問過嗎，問過我情不情願，如今大勝歸來，今後不必再想著我有何價值了。”

看著眼前咄咄逼人的李月池，他微微笑出聲來，還好，還是那個隨性的人，受委屈了知道伶牙俐齒的還回來，挺好。

李月池一股腦說完隻覺得內心暢快，又見越啟笑話自己，白了他一眼

“要知是你虧欠我們李家，我不求加官進爵，有封賞就行。”

越啟起身踱步，看向李月池，掙紮許久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月池你如今的功勞就算是繼承國主之位也是可以，你難道不願嗎？就算你不願，你也要為淼淼想想，如今你若無權無勢，是護不住於瀟和於淼的。”

越啟覺得拿出淼淼，李月池應當就會接受國主之位，可惜她心意已決，並未有絲毫動搖

“不必再說，國主之位於我無緣，日後我隻想內宅閒休，軍中副將郝廣，還有左檢事陸定都是可造之才，我於越國甚微，你若願念在往日交情成全我，日後便也可坦然處之。”

見被直接拒絕，越啟麵露難色，似是想到那年親口許諾一世無憂，而自己終究帶給了李月池傷害和背叛

“月池，你想要的，我都會滿足，就當是我對你的歉意”

“可如今越國人才匱乏，能者更是少數，如無智者相輔，國將難行，我可以還你安寧，求你心憐苦難的百姓，在朝中效力一二吧。”

越啟語氣飄忽，似是害怕李月池會拒絕，眼尾也泛出了紅意，看見他這副模樣，李月池終究還是妥協

“如此也罷，國若不國，世間也再無安寧之所，越啟彆忘了你的雄心壯誌，現在的你還記得那些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