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李月池就被榮姑姑的扣門聲叫醒,還沒坐起,渾身的酸軟差點讓她跌坐在地上。
一邊扶腰一邊輕揉,她可沒忘了誰是罪魁禍首,見於瀟醒了,直接使喚他去給自己洗漱換衣。
倒不是李月池為難於瀟,剛成親時他便攬了專心伺候自己的活計,長此以往也習慣了。
李瀟起身去準備時還在她發絲間留下一吻。
洗漱完畢,於瀟給李月池穿上了戰甲,沒有朝服,戰甲是最合適的穿著。
多年行軍,習慣了黃沙厚土,也省的描眉梳妝。
“委屈娘子了,身體不適還要穿著如此重衣。”於瀟抿嘴內疚,他在猜李月池會是責怪,還是心疼。
當李月池看見他那愧疚神色,不免心軟,撇撇嘴牽過於瀟的手
“你可彆小看我,月池將軍的名號可不是吃素的,這都不算什麼,以往還有晨練的習慣呢。”
見想方設法為自己開脫的嬌妻,於瀟麵露喜色“晨練?那為夫定將每日監督。”
切,我還需要人監督嗎,開玩笑,李月池得意的揚揚眉,並執意不讓於瀟今日接自己。
想著還要采買年品,他也和聲應下。
上朝無法帶仆從,李月池讓榮姑姑在宮外馬車上等候,半道偶遇陳懷與之同行
“月池阿妹,許久不見。”
“陳大哥安好”
簡單回禮,看著眼前的還是老成守舊的陳懷,李月池想到上次國圍他是狀元,又看身著朝服已是溟獅紋樣,看來官階是從三品了。
“今日早朝,王上會晉封你,小時候我們也一同長大,定不會差到哪去”
陳懷滿心滿眼為她開心,李月池又怎會看不出來,不過一碼歸一碼,還是忍不住開口
“陳大哥莫再這樣說了,今時不同往昔,落花流水終究不再是我們,小時候的情誼,長大總是相提,倒顯得刻意了。”
饒是也聽說過當年的細枝末節,陳懷麵露尷尬“對不住月池阿妹,隻是見到你太高興了,有些口無遮攔”
知道他也是無心,也就此作罷,不過下定決心遠離朝堂紛爭,有些話還是要提前說清。
見她並沒有真的生氣,陳懷鬆了一口氣,進入朝業殿後因無官職,李月池站在最後一排。
副將郝廣直升三階已成真義軍將領、被賜威利將軍,位立右側四排,左檢事陸定升為副將,位立郝廣之後。
四大家主都分列在第一排,簡單環視一圈,基本都是陌生麵孔。李月池低頭垂首。
不出片刻,明黃龍袍入殿,係列流程進行,除去四大家上報的要事,其他多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臨近年初,大捷回朝,其實朝會很快就接近尾聲了。
馬上就是賜封,福生傳召“宣李月池上前聽封”
“末將聽封”
李月池跪地俯拜時,身上的魚織金鱗甲發出沉重的悶聲,眾大臣也有了抬頭查看的理由,隻見離得較近的幾位,被嚇出一身冷汗。
魚織金鱗甲因玄鐵形似魚鱗堅不可摧,整個越國隻有李家傳承。
可如今李月池身上的戰甲,滿是刀劍砍出的裂紋,光是看甲便能想象戰場是何等凶險,不愧是魚織金鱗甲,就算殘敗,終究也是護主平安歸來。
福生隻是掃視一眼,又繼續
“感念天恩,萬物奉主,李氏月池戰敵首功,特封檢公掌事,上檢王室,下檢臣民,免召入宮,直達聖聽,府邸新設,家仆百餘,黃金萬兩,珠寶名器,按階領賞”
宣召結束,百官頓時熱議,怎麼回事?
這王上糊塗了不成
不僅為她新設官職,還給予如此大的權力,偏偏朝賞不可撤,眾人皆是被王上擺了一道。
越國新立時間尚短,可是朝中重臣皆是大世家,或者其餘亡國之臣。
被一個小丫頭壓著,任誰心裡也不好受,右相莫達夫此刻正壓製火氣,好個肖小,如此大事瞞到現在,王上當真是不似當年好掌控了。
正想著要出聲策言,卻被工部侍郎陳元道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