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聞言想起了這檔子事,喚來蓮姑姑去取梅花晶雕。
來回因破費時間,讓人開始誦吟佳作,越國成立重文道,家中隻管夠溫飽的子女,皆要識字。
詩作將要見底,王後還未選定中意之作,下麵胸有成竹的幾位世家小姐,也有些坐立不安。
“暖風情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聽著身邊小太監讀出的佳作,沉寂半響的王後開口
“月池,你覺得此詩如何?”
見王後讓自己做評,再次拒絕就成了不給王室顏麵,起身鞠禮,看向下方迎上的目光,朱唇親啟“心暖冬日不覺寒,人若逢喜麵自佳,恰是心動如梅花。”
宴會眾人聽見講評,無人再敢像剛才那般私下議論。
誰說李月池隻識白字?
誰說李月池多年行軍已成莽婦?
誰人說李月池無德粗鄙?
孔芷芸聽見李月池的講評,更是將崇拜的目光再次投過去,不愧是第一麵就自覺不凡之人!
“詩作之人心思細膩,作評之人更是不遑多讓。”多年未曾如此賞文探詩,王後高興之餘也有些許驚豔,不愧是李月池,是她也覺得不委屈了。
在公主的芳庭苑用膳的小姐公子們,正打鬨成一團,於淼跟剛認識的小夥伴,比劃著自己在書本上新學的招式。
都在熱情的鼓掌,越佳旭發出“嗤”的嘲笑聲。
看著比自己高大許多的佳旭王子,想起娘親的叮囑也不敢無禮,隻能禮貌的發問“佳旭王子為何發笑,是想與我比試嗎?”
“一個進宮的土丫頭,還想與本王子比試”越佳旭是明佳貴妃陳婷衣的兒子,更是皇帝獨子,今年已六歲,再過兩年王後若無所出,那極有可能成為東宮太子。
在家爹爹疼娘親愛的於淼哪能受得了如此嘲笑,還被叫土丫頭,頓時氣急“我看你是怕了我吧,不敢與我比試”
從小被吹捧長大的越佳旭,也是在極力維護自己在這一群小孩麵前的尊嚴,看著於淼惡狠狠道“我隻是不想讓你太丟臉,把你打了,可不許哭”
於淼見他上鉤皎潔一笑“我才不會哭呢”
說著向越佳旭衝去,兩個人扭打在一起,直到越佳旭痛呼出聲,身旁伺候的侍女姑姑們,才趕上來拉架。
可是已經晚了,越佳旭痛的嚎啕大哭,話都說不利索“你個野孩子,敢打王子,你就等著被砍頭吧”
一聽砍頭,於淼剛才的囂張勁頓時沒了,還好自己留了個心眼,全掐在了越佳旭的身上,他的臉沒受一點傷。
自己的臉卻是接了兩個拳頭,嘴角都流血了,臉應該也沒有好到哪去。
疼痛加劇又害怕娘親知道了責罰,又被罵野孩子,心裡一委屈她也無所顧忌的哇哇大哭。
什麼都不說,扯著嗓子哭,這架勢把在場的孩子也都嚇得哭了起來。
隻有成景世子還算穩重,連忙拉起於淼抱在懷裡輕哄,喊來伺候佳旭王子的妙之姑姑,簡單說了兩句,就帶著她前去華胥殿尋找李月池。
見大事不妙,妙之姑姑連忙牽著佳旭王子一同前去,還不忘讓下人先去稟報明佳貴妃。
華胥殿內
蓮姑姑來到殿內,輕輕打開外圍的華錦盒,剛巧王後與李月池作評完畢,通體白潤,半個巴掌的梅花墜子,祥和的躺在皇錦綢緞上。
得王後首肯,蓮姑姑拿起墜子,轉換角度,陽光剛好透過羊脂玉,隱射在地上,這種成色的佳玉,怕是天下也無幾枚。
王後抬抬手接過梅花墜子“剛才那首詩便是今日的魁榜,上前領賞吧”
李月池也好奇是何人所作,緊盯著下麵的人群,一陣騷動,一名看似剛及笄的姑娘上前跪地,衣物雖不名貴出彩,可勝在淡雅的裝扮,倒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王後看了看,確定是不識得這位姑娘“抬頭上前來”
第一次得見王後,小姑娘緊張不已,怯懦的抬頭倒是讓離得近的幾人倒吸了幾口涼氣。
李月池看她與自己八分神似的臉,也是微微蹙眉。
京中還有此人物,為何今日才現身?之前從未聽人提起。
王後也是心生疑惑,起身牽過小姑娘,將梅花晶雕帶在她的玉頸,跪著道謝後,王後並未讓其退下“你倒是瞧著麵生,家父何人”
“稟娘娘,臣女河岸巡撫玉廖之妹,玉夭夭。父母早年戰亂亡故,跟哥哥相依為命”許是極少赴宴,眾目睽睽之下,她身子微微顫栗。
看她如此謹小慎微,王後也安下心來。
“夭夭,好名字,你哥哥常年不在京中,無事可多來宮內玩耍”
夭夭得令道謝,返回之時鬆了一口氣。
自從玉夭夭出現之時,孔芷芸心慌不已,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可是莫名的想要躲著她,更是見到跟李月池相似的臉,胸口像是堵住一口氣一般。
直到消失在視線之內,才慢慢好轉。
七品巡撫之妹,在梅花宴得王後賞賜梅花晶雕,無事還可進宮參見,這是何等殊榮。
剛回到座位,領座的官家主母和小姐就開始拉起家常。
玉夭夭嬌羞微笑,謙恭與人搭話,更是收獲了不少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