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心悸，我猛地從床上醒來，下意識看向床邊的日曆，2006年4月1日。

還真的回來了啊。

“硝子。”我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窗戶上落下一片陰影，是丘比。起身打開窗戶，丘比甩了甩它的尾巴，跳到我肩上，它似乎很喜歡這個位置，“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此時此刻，我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

“沒問題。”

“很奇怪，我還是沒有感受到魔女的氣息。”丘比乖巧的坐著，語氣中充滿了困惑。

“魔女很重要嗎？”我漫不經心地應和，腦子裡開始思索，這個時間，灰原雄與七海建人也快入學了，然後就是星漿體事件。

“殺死魔女後會掉落悲歎之種，可以淨化渾濁的靈魂寶石。”

“是嗎？”嗯，術士殺手伏黑甚爾，我重點在這個人身上打了個勾，我需要找到這個人，錢不夠的話，這不還有五條悟嘛。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丘比用尾巴不輕不重地掃了掃我的臉。

“靈魂寶石為什麼會渾濁？”

丘比停頓了一下，尾巴再次晃動，“因為魔力耗儘。”聽到這，我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把玩著我變長的頭發，“還有呢？”

“當魔法少女陷入絕望時，靈魂寶石也會變渾濁。”

“殺死魔女會掉落悲歎之種，悲歎之種淨化渾濁的靈魂寶石，而魔力耗儘與絕望會導致靈魂寶石再次渾濁，那麼，徹底變渾濁的靈魂寶石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我靠著椅子，沉了沉眸子，“是會變成魔女對嗎？”

身旁甩動的尾巴停住了，“硝子很聰明。”丘比歪了歪腦袋，“你為什麼沒有多餘的情緒，在知道了這件事後。”

“我早已做好了要付出代價的準備。”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啊，我叼起一根煙準備出門。已經太久太久了啊，已經太久沒有見到夏油了，還怪想念的。

“你就是這樣騙了那些少女嗎？”

“我從不騙人。”丘比繼續甩著尾巴，“剛開始我回答她們有關這個問題，但是所有知道真相的魔法少女都陷入了絕望，變成魔女。後來我就學會了省略一部分事實，反正大家也都得到了想要的不是嗎？真是弄不明白人類。”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了，我是在和什麼樣的存在做交易。

“這個世界是沒有魔女的。”推開門，穿著高專製服的我慢慢向教室走去，“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這意味著你會比其他人更快陷入絕望，墮落成魔女。”丘比的聲音沒有起伏，“同時這也意味著，當你成為魔女的那一刻，將沒有人能夠將你殺死，你會導致源源不斷的人死去。”

走過無數次的道路讓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聞言，我掐滅煙，隨手將煙頭丟進垃圾桶。

【哈？你在對誰說呢。】

推開教室門，熟悉又陌生的同期此刻正隨意地坐在自己的位置。

【我絕不會絕望！】

在我到來的那一刻，明亮且充滿了對未來期望的眸子齊刷刷地看向我。

【我可是家入硝子。】

“喲，硝子，遲到了哦~”戴著墨鏡的五條悟囂張的將腿翹在桌子上，揮了揮手，夏油傑看著端正，底下的二郎腿翹得正好，“硝子，時間卡得剛剛好，夜蛾老師快來了。”

【況且，我還有五條和夏油。】

“欸~硝子，你身上的咒力有點奇怪，頭發也變長了，這才過了一夜啊。”中指勾了勾墨鏡，五條悟拉過我的椅子，我順勢坐下，他湊近我的臉，摸了摸下巴，墨鏡下的蒼天之瞳牢牢盯著我，“哇嗚，真是大驚喜！咒力居然還會變動，感覺好像融合了其他東西。傑你快看！”五條悟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的東西，頗有興致的觀察起來。

【他能看到嗎？】我望著五條悟，真好啊，他的眼睛，真漂亮啊。

【不，隻有被我選中的人才能看到我，而且魔法跟咒力根本不是一個體係，他不會知道的。】丘比趴在我頭上，紅色的瞳孔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不曾見過，所以不能想象。】

也是，咒術界並沒有魔法傳說。

“硝子沒事吧。”夏油傑擔憂地看著我，我看著夏油傑，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了十年了吧。

十年啊，我望著夏油，和自己記憶中的一樣，夏油似乎從來都沒有變過。自他叛逃後見過的那一次，夏油便再也沒有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仿佛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笨蛋夏油，怎麼就可以…那麼決絕呢？

直到百鬼夜行，我們再次相聚。

直到因為私心，我們將你下葬。

……

我壓下心中所有情緒，笑著回：“夏油，我沒事。”

“長發的硝子，嗯……”夏油傑看了眼我的頭發，又對比了下自己的，“挺不錯的。”

“也許是生發劑了啦~硝子，傑，不用擔心哦，老子的六眼可是認真看過了，沒問題。”五條悟瞥了眼我頭頂，目露疑惑，“就算有問題也沒關係，畢竟老子跟傑可是最強的，就讓悟大人來拯救可憐的硝子吧！不過硝子是有脫發煩惱嗎？好弱啊！”

“五條，你再說什麼呢！”

五條悟露出一個張揚的笑容，往後一仰，“硝子，你在生氣嗎？”

“悟，不要欺負硝子。”夏油傑嘴上說著不讚同，身體卻很誠實地看熱鬨，時不時煽風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