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又沒放[帳]!”夜蛾正道坐在長凳上,空曠的校長室內除了他的聲音再無其他動靜。夏油傑愣了一下,腦海中控製不住地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他垂下眼眸,緩和了情緒後夏油傑平淡開口,“抱歉老師,我忘了,下次我會記住。”
話是這麼說,可你…夜蛾正道麵無表情,他看著乖乖巧巧的學生夏油傑。
所以說,傑一定是被悟那家夥給帶壞了,想到剛被派遣到遠方做任務的悟,夜蛾正道頭疼的扶額。
不過,憶起自己趕到現場後看到的夏油傑表情,夜蛾正道歎了口氣,他難得緩和語氣,“傑,你不要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不會在意。”夏油傑語氣溫和,聽不出任何異常,“他們都是非術士,我理解。”
普通人不知道咒靈的存在,隨時可能會被他們自己產生的咒靈傷害,而作為咒術師,他存在的意義就是幫助這群普通人。
他也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夏油傑這樣想著,腦子裡不期然又想起普通人的謾罵聲,人性的惡從成為咒術師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知曉,夏油傑在心裡告訴自己,他並不在意這些。
猴子……
為什麼那個時候自己會說出這個詞,夏油傑默念著這個詞,微微皺眉。
“…總之,以後一定要給我記得放[帳]!”見夏油傑沒有露出不適的表情,夜蛾正道稍微放下了點心。比起悟,他更放心傑,看他這樣,夜蛾正道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是!”
“夜餓老師,我覺得那個輔助監督有問題。”我舉起手,眼見夜蛾老師準備讓我離開,連忙說出自己的懷疑,“我看到了,他的頭上有奇怪的縫合線。”
“縫合線?”夜蛾正道疑惑,“我記住了,之後我會去找這位輔助監督的。”
不能直接說是羂索,我認真思考了會兒,我無法告訴他們我是如何得知這位千年之前詛咒師的消息,若是被那些高層知道……
除了夏油和五條,我轉頭看向夏油傑,後者注意到我的視線後對我笑了一下,溫和沒有攻擊性。
“傑先離開吧,硝子留下。”
夜蛾正道這樣說著,夏油傑緩聲應和,我望向他,掛在白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有規律地走動,夏油傑動作麻利地起身出去,窗外陽光明媚,樹影斑駁,他毫不猶豫地轉身,而後整個人沒入樹影之下,高大的樹木遮住陽光,為地麵留下遮蔽之處,夏油傑恰到好處地、完全沒有沾上任何光芒。
從室內到室內,他一直身處陰影之中。
有那麼一瞬間,我再次幻視了身穿袈裟的夏油。
“硝子,硝子。”夜蛾正道正在叫我,我遏製住了想要追上去的步伐,我最後看了一眼,夏油傑卻已經沒了蹤影。
“上次你說的想要和悟傑一起出任務,高層後來同意了,不過規定你出任務的時候旁邊一定要跟著悟和傑。”
“好。”我比了個ok的手勢,夜蛾正道見此也沒什麼好說的,大概在他看來,我遠比夏油和五條省心多了。
“冥冥和庵歌姬目前正在執行任務,如果回來了,身邊有她們陪伴也是可以的,不過最好是悟和傑。”
“沒問題,老師。”
我知道讓高層鬆口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看著夜蛾正道的臉,不期然,我腦海中又會想起那張被白布遮住的臉。
“那你先走吧,放心,輔助監督的事我會查清的。”低沉的聲音夾雜著關心與嚴肅,即便他從表露過,但我一直知道,夜餓老師默默為我們做了很多事。
所以那個時候他會不會擔心他的熊貓、他的學生,他會有什麼未說出口的遺憾嗎?
我不知道,我無法讓死人開口。
我走出校長室,我站在陽光下。
微暖的陽光照在身上,驅散了所有陰暗,我從來都是這樣,立於乾淨、安全的後方,我的術式,予我生命,予我牢籠。
那天過後,夏油傑會照常帶我一起出任務,他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無論我怎麼試探,都被他不輕不重的略了過去。我試著向五條悟說明夏油傑的狀況,後者隻是感歎夏油傑涼麵又吃多了。
五條那個笨蛋!
夏油傑將自己的全部異狀埋葬在心裡,他麵上與往日無異,照常與我們笑談;五條悟再次完美完成任務,和夏油一起開始高專討人嫌的日常,其中庵歌姬表示非常有話想說。
我看著大家打打鬨鬨的日常,內心的憂慮一天比一天重。
“硝子來了。”夜蛾正道低著頭沒有看我,他繼續說話。
“我後來去找了,現場沒有一個人對他有印象,隻知道是個男人。”夜蛾正道戳完了一個玩偶,還未看清他的動作,玩偶便活了過來,開心的在原地轉圈圈。夜蛾正道轉頭看向我,他自然是相信硝子的,“硝子,範圍太廣了,我找了輔助監督的名單,沒有一張臉對得上你描述的那樣,我們沒有辦法。”
“那難道就這麼算了嗎?”我知道也許找到他也沒有用,畢竟羂索可以換人,但若是能早一點找到他,在輔助監督的身體裡的羂索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