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乾的！”看著變成廢墟的教室，夜蛾正道氣得血壓上升。我們三個跪坐在地上，手指向中間的五條悟，五條悟一臉不在意地舉起手，“嗨嗨嗨，老師可以不要再說這件事了嗎？”

我看著夜蛾正道握緊拳頭狠狠給了不安分的五條悟一擊，恍然間像是回到了高專快樂的那三年，三年過後，隻有我還停留在原地。

“【窗】在新宿觀測到一級咒靈的蹤跡，傑去探查一下，若是發現咒靈就祓除。”夜蛾正道看著麵前兩個問題兒童，再次提醒，“這次彆忘了放【帳】。”

“嗨嗨。”五條悟摸著腦袋，漫不經心地回答，“沒有老子誒，那老子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悟的話海外有發現特級咒靈的咒力殘穢，這個任務上麵派你去探查。”

“老子現在又不是特級咒術師。”

“這次任務比較突然，本來是想派九十九由基，但沒發現她的蹤跡，悟的話會沒問題的。”夏油傑在一旁看著，沒有開口說話。

“夜蛾老師，這次我也想和他們一起出任務。”我舉起一隻手，“以後我也想出任務。”

在場的三個人驚詫地望著我，“好耶好耶，硝子和老子一起吧！”五條悟首個讚同，夏油傑看了我好一會，察覺到他的視線，我轉過頭衝他笑了下，夏油傑明顯愣住，而後笑道：“有硝子在的話，會讓人安心不少吧。”

夜蛾正道猶豫了會，他看著我堅定的眼神，想說的話儘數吞下，這還是硝子第一次明確表明自己的想法，做老師的，自是要滿足學生的想法，正想同意，就被五條悟打斷了。

“這種事情當然可以啦，有老子在，夜蛾老師還在糾結什麼啊，畢竟老子可是最強的，傑也是。”五條悟將墨鏡戴在我臉上，衝我眨著眼睛，“硝子就交給我們，安心啦~”

就是你這樣的語氣才讓人操心啊，夜蛾正道聽著五條悟拖長的尾音，最終還是同意了，“硝子想和誰一起出任務？”

我看著五條悟滿臉寫著“選我選我”，夏油傑眉眼溫和，雖然他沒說什麼，但眼裡也透露出選他的意味。

“我和夏油一起。”我還是不太放心夏油傑。

“誒~~”五條悟拖長尾音，滿臉不忿，“怪劉海小眼睛有什麼好啊，硝子為什麼不選老子~”

“悟，出去打一架？”夏油傑假笑，手中的咒靈微微浮現。

“才不要，你怕寂寞嗎？自己去啦~”*

“就這樣吧。”夜蛾正道離開了教室，他得跟高層說一下硝子的事情，大人們的糾紛就不必讓孩子們知道了。

三個人並行走在路上，夏油與五條在旁邊打打鬨鬨，我在腦子裡思索著伏黑甚爾會出現的地點。

賽馬場、牛郎店……總之，先儘力去找吧，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等七海和灰原入學後，護送星漿體的任務便也快來了。想到那個死去的女孩，我暗沉了眸子，這一次，大家都要好好活著啊。

說到伏黑甚爾，如果能找到孔時雨也行。我拿出手機，先在上麵發布一個殺死一級咒靈的懸賞，當時星漿體的懸賞定金是三千萬日元，這次先定這個價格，不出意外的話，伏黑甚爾應該會接這個懸賞。

三千萬一個一級咒靈，這樣簡單錢多的生意，我認為伏黑甚爾沒有理由會拒絕。

不過天與咒縛啊，我關上手機，如果可以的話，拉攏他。我拿出一包煙，單手抽出一根點燃，薄荷味的。煙霧隨風消散，我揉了揉額頭，伏黑甚爾，得靠錢來收買。

夏油傑注意到我吸煙的模樣，並未多言，而我思索著事情也未注意到他的表情。

和五條分開後，我掐滅煙丟進垃圾桶，隨後坐在虹龍上，放空大腦。夏油在此時偏過頭靠近我，“所以呢，你在未來看到了什麼？”我的心臟猛地一跳，以夏油的敏感可能猜到些什麼。

又想抽煙了，我下意識伸向口袋才發現那一包煙早就抽完了。

“先打個電話給五條吧，你們一起聽。”丘比也不知道去哪兒，我整理了下語言，開始從星漿體講起，那個導致兩個最強第一次失敗的任務，至此之後，命運的道路出現了分岔口，他們朝著各自的目標漸行漸遠，唯有我留在原地目送他們的背影。

我從伏黑甚爾說到灰原雄，又從夏油傑說到百鬼夜行，最後就是慘烈的涉穀之戰。那些死亡與叛逃，被我儘可能地以最小的影響說給他們聽。我儘量將這些說得簡略，讓他們認為這些是關於未來的預言。

短短幾分鐘，我閉上眼浮現的全是完整的、不完整的、零碎的屍體，反轉術式能治好傷，卻救不活死去的人，也對無為轉變沒有辦法，所以我救不了七海建人，也救不了釘崎野薔薇。

提到夏油叛逃時，五條第一個不相信。

是啊，消息傳來時，高專沒一個人相信，可那就是事實。

隨著我每一個字句的落下，夏油傑陷入了沉默，五條悟也難得不再開口說話。他們都被這巨大的信息量震驚得失語。

“老子才不會管什麼未來。”五條悟在電話那端叫囂著，第一個打破沉默，“沒有人的未來是可以被固定了，如果這是未來，那麼老子會親手粉碎它！”

“這就是硝子擔憂的事情嗎？”夏油傑摸了摸我的腦袋，“彆擔心，硝子。”我怔怔地望著眼前還活著的夏油傑，沒忍住輕輕環抱住他，淡淡的青草香混合著洗衣水的味道，我顫抖著，多少次想抓住曾經轉身離開的那個夏油，但是我沒有，我沒有抓住他，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我沒有抓住他，但是此刻我真切的感受到夏油的體溫。

是活著的、是會笑的、是沒有被羂索占據身體的、真實的夏油傑啊！

“不過硝子居然是會因為區區一個預言就不安嗎？”五條悟張揚又欠扁的笑聲從電話裡傳來，“有老子在，傑要是叛逃老子肯定能發現啦~先掛了，老子這邊還有事。”即將被掛時，我分明聽到五條悟說了聲“喜久福”。

“悟這家夥。”夏油傑輕笑了聲，見我平穩落地後收起虹龍，“就是這兒了。”

清場過後的學校寂靜無聲，夏油和我追蹤著殘穢來到了學校內部。

“找到了。”夏油傑背後浮現出一個咒靈，“出來吧，特級假想咒靈「化身玉藻前」。”夏油傑操控著咒靈和它對打，自己則拉著我來到遠離戰場的地方，我看著站在我身前的夏油沒有說話。

“硝子，不用擔心，這種程度的咒靈很快就……”話還未說完，眼前的一級咒靈瞬間暴走，周身的咒力也突然增多不少，不一會兒，它長成了一個特級咒靈，迅速朝著我所在的位置攻來，夏油傑反應極快地掏出虹龍抱著我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