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想好了,此事就交給鄭由來做。正好,事畢之後,她要找他對接一趟,談談尚衣局口供的事。
“等到那時,宮中人還會如此對待太子殿下嗎?”
她在娛樂圈,見慣了這種事情。好多人前一秒還對你愛答不理,下一秒翻紅後立即舔著臉湊過來裝熟。
李煜有些愣怔,眼前的婢女因傷痛難捱而通體發虛,臉色慘白。可是她眼中的光卻炫彩如冬日暖陽,令人拂不開眼...
屋外的風雪又漸漸開始肆虐,屋內的兩個人眼神猝不及防地對上。
眼神交彙之間,似有微弱的電流淌過。
商邵柔感覺自己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她的全身都開始顫抖,意識也漸漸模糊著,感覺天地都旋轉了起來。
屏風那頭的人影一動,漸漸沒了聲響。
李煜站在外頭,垂在側邊的手握了握,又隨即張開。半晌之後,他終於邁著步子,越過屏風。
月光涼涼地透進窗柩來,清清楚楚地映照著她滿身的瘡痍和傷痕。
李煜突然有了一種衝動,想要無條件地信任她,想要她以後的身軀,不再脆弱,不再滿身傷痕。
這種毫無理由的感覺令他恐懼,身為儲君,他從小被太傅告誡,帝王之心,便是要外表仁德,內心堅硬如鐵,絕不可輕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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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景和宮。掌侍太監鄭由換下了執勤宮女,正要前往派人前往禦膳房布午膳。
這時,外頭傳來了養心殿高公公的通傳,陛下處理完政事,往這邊來了。
眾人跪了一通後,宮殿帷帳間傳來了女子嬌嬈的啜泣和幼嬰的啼哭。
陛下溫聲地安慰著眼前素衣環釵,哭得梨花帶雨的謝淑妃,心裡心疼極了。
鄭由侍立在旁,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可腦海裡,卻仿佛還浮現著方才謝淑妃歇斯底裡地將小宮女罵哭的場景。
趁著主子午憩的功夫,鄭由抬起步子邁出宮門,開始往禦花園去。
今兒寅時,他已經收到了商邵柔的指令,於是連夜差遣了些知根知底兒的走雜奴才散播消息。
時值正午,宮牆腳下三三兩兩地聚集了不少灰綠衣服的宮娥。
“你們聽說了嗎?昨天晚上,東宮後廚腳下挖出了一塊罕有的玉石。”
“聽說那玉石挖出來的時候,通體發光,摸起來暖得跟湯爐子一般。”
“不僅如此!”另一宮娥四下環繞了一周,吊足眾人胃口後,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昨夜有一個小宮娥感染風寒之後,抱著那玉石兩個時辰,身體就完全痊愈了。”
“真的有這麼玄乎嗎?”
“那可不!我表妹在東宮裡當班,她昨天晚上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
......
輿論發酵了不到一個下午,便有人開始潑冷水,唱反調了。
“要我說,這全都是虛假之言,誰信誰是傻子。”
“就是就是,要真有這麼玄乎,東宮能二話不說,就把東西送給景和宮?”
“你說,有沒有可能,這是一塊兒邪玉,裡麵裝著什麼魑魅魍魎什麼的,專吃小孩子的心。”
“哎喲喂,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你還彆說,真有這種可能,畢竟太和巫師也說了,殿下是被邪祟附體了...”
......
麵對這些輿論,商邵柔嗬嗬一笑,你們儘管傳,傳得越厲害,之後打臉打得就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