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持眼睛著看向遠方的姿勢，捧住他的臉慢慢地往她的方向收攏。

……

當他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

她蒼白柔軟的唇壓下來，親了親他嘴角。

或許隻是她遲緩地眨眨眼，輕描淡寫地，詛咒就像被抽了線的毛衣，乾脆利落地剝離了。

少女毫無感情地舔了舔他的唇麵，就像貓吃完飯會舔嘴唇。

此刻，她才轉動眼珠，視線移回，緩慢鎖定他的身影，允許讀取他的存在。

湊得越來越近，過於凝肅以至於眼神失去高光的少女抵住他高挺精致的鼻梁，從唇齒間吐出的低語輕得隻剩下氣音：

“如果被發現的話，我會失去你的……我不想小熊難過、所以…七海，不要說話。

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能夠說話，任何有意義的字，任何人的名字都不可以，你聽到了嗎？”

捧住他的臉，少女空洞的眼睛倒映著他的身影，“你聽到了嗎？”

喉結微動。唇麵還殘留著血腥氣與她身上的一種難以描述的甘草香味。七海建人無意識地發出一聲沒有意義的低吟，或許根本沒有聲音，隻是一個機械的吐息。

“好孩子……”少女緩緩後移，近得如同情人的距離漸漸湧入寂寞的空氣，她放開他的臉，柔軟乾燥的指腹摩挲著移開肌膚。

她緩慢地站起來，單手撐著地麵地站起來，謹慎而慢速，離開他，“好孩子…好孩子…”

當她平靜地站定身形的一瞬。

七海建人感受到血一瞬間濺出來，溫熱地砸在他的臉上。

……

……

空無一物。

麵前、原先少女站立的地方空無一物。

如果他願意搜索他剛剛留存的視覺殘留記憶的話，有雙熟悉的手無力地垂下，之後類似宇航員在天空停留般漂浮在空中，慢放……慢放……

突兀地按下播放鍵後。

——人形身軀斷線地風箏一樣被猛地撕咬並衝撞到視野之外，標槍般槊出的透明物將柔軟的肉身釘穿，巨大的衝擊力將身軀徹底咬住，不需要眨眼便消失在視野之外。

畫麵透露出來的尖銳、殘暴、轉瞬，好像下一秒就能夠碾碎所有現實。擦肩而過、差之毫厘、或許是眨眼間，那股冰冷掠過、裹挾著少女柔軟軀體的力量帶來的風還殘留在鼻息，吹起他的發，衣服……血。

……

血。

到處都是血，她流出來的，濺到身上的，留下噴濺在河灘上，就像是不真實的夢，一場意外的電影片段，地獄的拷問手段。

搞…什……麼…？

“好孩子”什麼的，是對那東西…說的……

搞……搞什麼？

他臉色蒼白。

“早……”

顫抖著手指、

遲緩地拖著僵硬地身軀，朝河灘邊靜靜躺著的身影找去。

殘破的音節還沒沙啞地呼喚出聲。

一雙柔軟的手便從身後緩慢地捂住他的薄唇。

踉蹌地、

狼狽地、

完全不符合邏輯地、超出常識意外地、惡魔一樣的聲音從身後虛弱地響起：

“小妹、小妹服了你們了，都，都叫你彆叫了，怎麼…都不長記性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