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辦公室內，兩人措不及防地見到了在學校的第一麵。

目光短暫相碰，他們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有默契地一起離開的辦公室。“晚上我們去操場上走走，還沒有好好感謝你。”

周一晚自習沒有老師值班，兩人都是競賽班裡的，所以對此不陌生。基本每周都會有學生鑽這個孔子，周一晚上去教室外麵吹吹風放鬆一下。老師其實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相信學生的自覺，也儘可能地用自己的方式排解學生壓力。

林凝腦子中不知為什麼出現了周六看見他時的模樣，她拒絕不了。

兩人一起在操場跑道上並肩行走的時候，林凝在心裡感慨緣分是神奇。

“你好一些了嗎？”女生的聲音溫溫柔柔，她還在擔心他的狀況。

徐休且本來煩悶的心情竟然意外的平和了很多，他緊繃的情緒在這幾周都沒有真正的緩解，哪怕是睡覺也並不安定。可聽著她的話，讓他有種想流淚的衝動。她敏感的內心可以洞悉平靜外表小

的微弱情緒。

“不是很好。”對，我不好。徐休且在內心補充道。他沒有偽裝一副‘我很好，謝謝關心’的客氣模樣，這個人卸了力氣一樣，眼睛是灰暗的。

林凝猶豫著要不要追問，聽著他微弱的聲音，他麵無表情的模樣。林凝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從前的自己，剛上高中的自己，表情是不是也是這樣灰暗，心情是不是也是這樣無措。

她發現自己眼前的不僅是徐休且，還有十五歲的自己，那個穿著寬大的校服，神情呆滯的自己。

“那你抱著我哭吧。”她沒有問原因，沒有問你經曆了什麼，是什麼樣的變動造就了你的不安。她隻是想給一個擁抱，一個可以哭泣的權力。

以前的林凝是不是也在找一個允許哭泣的懷抱。

他的眼睛紅了，不過在如濃霧的黑夜裡看不出來，徐休且低頭抱住了她。他好像知道自己為什要來了。不過眼淚還是沒有流出來，一個擁抱的力量已經夠了，眼淚在以前數秒過去的孤單夜晚已經被吹乾了。

“謝謝你，你的每次擁抱都很有力量。”待到情緒稍稍平穩的時候，兩人開始圍繞著操場散步了，中間的球場上還有正在訓練的體育生，開著幾盞燈所以還看得清路。

“正因為你需要擁抱的力量，所以才能感受到它”林凝從口袋裡拿出了下午楚謹澈給的小蛋糕，“我媽媽做的，你嘗嘗。不開心的時候總會想吃點甜的。”看著徐休且沒有動作，林凝還想著再解釋一下。

“謝謝。他接了過去，借著燈光他看見了包裝袋富有童趣的小表情還有手寫的製作日期。可以看出即使是一塊小小的蛋糕，也傾注的愛的心血。他算不算偷取了一絲本該屬於彆人的愛？可是...

“你要不要先嘗嘗。”女孩靈動的話語打斷了他鑽牛角尖的思考。

他聽話地撕開包裝，邊走邊吃。聽著耳邊傳來的女孩絮叨的話語，她講著這個蛋糕是怎麼做的，每個配方都事無巨細的告訴了自己，還說她曾嘗試過去做這個蛋糕，但不幸的是，都以失敗告終。

徐休且想告訴她，他很會做飯。自己肯定會做得很成功的。他還想說，自己的媽媽做飯也很好吃，是她教會自己做飯的，還說會做飯的男生更加討女孩子喜歡...

話到嘴邊，他想到病床上毫無生機的母親，終日以淚洗麵，鬱鬱寡歡的母親。

他頓時索然無味。

“我有沒有和你講過溫暖的事情。”林凝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徐休且，緩緩道。

沒等他回複，她自顧自說道，“就是那個及其崇拜你的一個女孩，她高一點時候因為你，一腔熱情地選擇了生物，踩著線進了生物競賽班，她每天很認真地學習，沒考好，學累的時候她會想著你的成績，然後更加努力。她想去北京讀書。”

“如果她明年去了北京，那麼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你的激勵。她身邊有個男生，叫張東東，其實一直偷偷暗戀她。但是很明顯！偶爾吊兒郎當的，可是他總是最早到教室的人。他想和溫暖一起去北京，最好去一個學校。”

“你看，你現在正在改變兩個人的命運。他們因為你，或多或少，都在奔赴一個更廣闊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