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老師改卷速度一向很快，周一一進班就聽見教室喧鬨的聲音，同學們三五成群的圍坐在一起討論成績。

楚謹澈一進來就被鄭揚給喊住了。他把發下來的答題卡壓在桌前，講話的姿態賤嗖嗖的。“考得不錯喲，”楚謹澈麵不改色地看了眼教室後麵貼的排名。往常楚謹澈的成績在高三的實驗班一向是段層倒一，這次雖然還是倒一，但是和前麵的同學分值縮小了。

按照往常他不關心貼著的排名，可這一次他有了為什麼當初不能再努力一點甩掉倒一的心態。

晚上吃飯的時候，林凝看到了他的成績，英語給他很大的優勢，這次他寫得認真，作文都仔細斟酌了很久。在模擬考試這種老師會故意提高難度的考試他能上140分，即使是林凝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好厲害！”

她揚起手中的英語答題卡，“英語145 分的答題卡，能送給我嗎？”

她充滿驕傲的神色讓楚謹澈目光有些閃躲，“這個有什麼用？”

“當然是保存起來。”

“但是我其它科目考得不怎麼樣。”他生硬的轉移話題。昨天那句去北京的承諾一直在他腦海中盤旋，搞得他晚上睡覺也心神不寧。滿腦子都在想自己的成績能上北京的什麼學校，圈圈這麼優秀，如果他學校太差了，會不會給她丟臉…

如果鄭揚有讀心術，知曉他的想法。下巴都要掉地上去了，然後驚訝感慨一句楚謹澈轉性了。

可能是轉性了，他淩晨一點沒睡著，抹黑起床去搜索最後兩個月高考提分計劃，差點還拿出筆來寫日程規劃了…早上起床了時候他對自己睡前的行為還帶著不可置信，原來他也是這麼刻苦的學生…他不會告訴林凝這件事的。回學校之前，快要遲到了他還打開電腦刪了搜索記錄，眼不見心不煩。

“理科你基礎很多不會，所以考個幾十分已經很不錯了。”三年欠下的債太多了，幾天想要補回來未免有點癡人說夢，但是林凝看到了他考試態度，所以她心情還是很輕鬆的。

趁著下午休息的時間，她給楚謹澈分析了理科試卷，挑著基礎題給他講明白。老師在課堂上都默契十足的跳過了基礎題，節省時間隻講上了難度的題，對此楚謹澈有心無力，聽不明白。林凝也沒怪他，反而耐心仔細給他掰扯明白各種知識點。

李南江作為高三年級的教導主任，每天都會負責任的在年級裡巡視幾遍，他剛看了楚謹澈的分數和排名，第一時間就給他父親打了個電話報喜，雖然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不出多少喜悅，但他還是理解，認為做生意的人可能就不會喜形於色。

作為楚謹澈的物理老師，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和楚謹澈聊聊天，告訴他理科成績不必急於求成，不要灰心…

可是看到他坐在對麵教室，極其認真地彎著身子聽著她講話，讓執教多年的李南江還是短暫的沉默了。

那天，他叫住楚謹澈，詢問了那晚上關於林凝的事情。兩人模樣都長得好，特彆是還有一個楚謹澈，他自然而然地會警覺起來。楚謹澈大大方方地告訴了他兩人的關係，多年好友，關係肯定會比普通同學之間會熟絡一些。

可看到兩人相處的片刻，還是讓他皺眉，回到辦公室還在思考剛剛看到的畫麵。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考。“請進。”

來的人正是很久沒來學校的徐休且，他校服仍舊穿得規規矩矩，麵上雖然還是看著沒有以前精神，但是遠比前幾天要強得多。

“來，坐。”看到徐休且，李南江笑著張臉，熱心地扯過凳子。

徐休且不卑不亢地表達感謝，說了自己快要返校的事情了。

李南江連連點頭，作為內行人，他了解一些關於他家庭變故的事情，對於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家裡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惋惜與心疼占了心頭。

“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事情，直接和老師說，老師都會儘力幫你去做。”李南江性格一向耿直，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徐休且麵色不變，站起身來表示感謝就打算離開了。父母的生病讓他心力交瘁，整個人也沉默了不少。李南江沒有強求，擺擺手就讓他離開，來學校多見人也是好的。

徐休且本來的計劃是不來學校的，家庭的變故讓他奔走於醫院與家。來學校這個事情就顯得可有可無。走到學校大門口的時候他想到了周末遇見的林凝，女孩熱情真誠的誇獎，溫柔熱烈的擁抱，讓他感受到了一絲價值。

父母接連生病，背後利益問題交錯，讓他提前感受社會的黑暗，也否定了他一直以來為自己構建的價值。他好像一無是處…

林凝是被溫暖一驚一乍地語氣中猜出了徐休且到學校的事情的。晚自習在教室辦公室，她幫老師數□□，競賽班傳統是周一晚自習先自己對答案，試卷統一放到第二天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