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說到你痛處了，離婚就不能說了，你還在我麵前裝什麼好丈夫的形象…”
啪！又是一巴掌，這一次他也不曾手下留情，他像是被楚謹澈的言語刺激到發狂的野獸，久局上位的人向來聽不得任何忤逆他的話語。何況這還戳到了他的痛楚。
“怎麼，當時出軌的時候就沒想到我媽還有你兒子嗎？”兩巴掌徹底打垮的楚謹澈最後一根關於理智的線，他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那些壓抑的，不滿的種種他咆哮出來。
“我是你老子，你好好想想，你現在吃的穿的讀書的地方那個不是你老子在外麵給你拚出來的。”他平日裡塑造的儒商形象徹底不顧，像個野人一般大吼大叫。指著楚謹澈大罵他不孝。
兩人都不在意老式小區的隔音是否過關，現在他們都沒有理智可言。楚謹澈顧著麵前的男人還是自己生理上的父親，還是應霞法律意義上到丈夫。他沒有動手，隻是用語言發泄著他一直克製的種種。
楚謹澈看著自己麵前狼狽的男人，除了臉上因為歲月出現了幾道細紋，他保養的極好。有錢，長相還不差，中年時期正好是男人的巔峰。也怪不得年輕貌美的人趨之若鶩。
“嗬！”想到這裡，楚謹澈不由冷笑一聲。“如果可以重來我真希望我沒有出生，應霞沒選擇嫁給你。”
他攔住了對麵男人抬起來想打過來的手。楚謹澈的狀態也好不上哪去，滿嘴的血腥味，頭也暈乎乎的，但是他的思維從來沒有這麼清明過。
“除了扇耳光你還要怎麼做，打死我嗎？可是把我打死也不能抹滅你出軌的事實。十五歲，是我第一次撞見。您還有印象嗎？那個女人可沒比我大多少，那張床還是我媽鋪的四件套，可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個陌生的女人會和她信任的丈夫…”
“你閉嘴。”聽著自己兒子細數自己出軌的事實，他怒吼著打斷了楚謹澈想要繼續的話語。他無法否認，這是他唯一愧對自己妻兒的事情。做生意的，尤其是當生意越做越大，身邊一起合作，一起喝酒的老總哪個沒有幾個小三小四陪著？他有錢有實力，空閒的時候玩玩是觸犯天條了？況且他自認為自己也沒有向楚謹澈想得那麼不堪？自己沒在外麵搞出孩子，他也愛著應霞。這個家還是可以維係下去的。
“你還小。”看著麵前和自己七分相似的孩子，他心還是軟了下來。“我向你承諾，你是我唯一的兒子，以後等你大了，我打下的事業也全是給你的。”他想父子關係還是不要鬨這麼僵。看著處於暴怒邊緣的兒子，他語氣緩了下來，以一個年長者的姿態勸勸他少年意氣的兒子。
“爸爸是愛你媽媽的。但是成年人的世界是不能隻談愛的。是爸爸把你保護得太好了，讓你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你要知道你現在擁有的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但是你是我兒子，我肯定會把最好的都給你。當初那件事，那個女人…爸爸給你道歉，爸爸會分得請家庭和外邊的界限，下次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的。”
聽著楚梁遠在自己麵前解釋，楚謹澈隻覺得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他是為自己帶彆的女人回家道歉，而不是為自己對家庭不忠道歉。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錯的。
低頭看著滿地的杯子碎片，這是上次他和林凝一起去買的。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臉，半邊臉火辣辣的痛。他知道和楚梁遠的爭吵時不會有結果的。在楚梁遠心裡他永遠覺得自己是對的，兒子和妻子都是依附他的存在。楚謹澈不免有想嘲笑自己的想法，妄想叫醒一個沉迷在自己世界的人，多麼搞笑。
“我媽媽怎麼了，我不想和你吵架了，我們之間永遠沒有什麼好聊的，連吵架也是多餘。”
“她發燒了，現在在醫院。”楚梁遠的語氣難得有點心虛，但是極度疲倦與心累的楚謹澈並沒有精力細想原因。
“我去看看她吧。”楚謹澈抱著腦袋應道，以為隻是向尋常一樣她想她兒子了。
十五歲撞見父親出軌後，他和父母的關係都惡化了。令自己驕傲，一直敬重的父親在床上像個發情的牲畜一樣，□□著身子，連表情都令人作嘔。年輕衝動的他受不了這種落差，想著告訴媽媽，想說你的丈夫是個下流之極的人，跟他離婚吧，和這種對家庭不忠的人遠點，你會遇見更加合適的人。
可是看到母親依賴自己丈夫的神色，看著他們情意濃濃樣子，楚謹澈不知如何開口，他不忍心殘忍地打破母親的美夢。後麵媽媽懷孕了。他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可是上天還是慈悲的，他不忍心讓一個無辜的生命到這樣一個惡心的家裡，一次意外，她流產了。麵對悲痛欲絕的母親，楚謹澈更加不知道怎麼說了，他不忍心在母親的傷口上撒鹽…
時間越長，他就沒有了膽量開口了，告訴一個弱小無助的母親，你的丈夫出軌了，你最愛的兒子和你信任的丈夫一起瞞了你三年。太殘忍了，每每想起，楚謹澈都會在晚上被噩夢驚醒。
所以他選擇逃離，遠離一切不幸的根源，他寧願一人享受孤獨，也無法融入以謊言交織的幸福家庭中。
“你表現乖一點，不要惹你媽媽生氣了。”看著坐在沙發上麵色蒼白的楚謹澈，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講了出口。“你媽媽，她…她情緒可能不好。她發現了…我，我。”
“你講明白，她發現了什麼？”楚謹澈吼道，聲音夾雜了一絲顫抖，隻能在心裡不斷安慰自己。
“她發現我出軌了，一個女人上門找了她…”
“我/C/你媽！你就是個沒良心的畜牲！”楚謹澈徹底失控了。朝他怒罵道，用力把他向後推了一把，不顧自己狼狽模樣，摔門出去。他的牙齒，雙手，都在控製不住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