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也不忍向一個懂禮貌的小姑娘追究這麼多,客氣了一下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
她提著保溫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走,想著雖然被放鴿子了,但是學習也不能耽擱,弄完自己的事情順便再給楚謹澈總結一份基礎知識的筆記。她掏心窩子,想把所有對他學習有利是事情都為他做了,最後兩個月,她是真的希望楚謹澈能夠上一個好點的大學。
再次進入飲品店,她輕車熟路地點好喝的,巡視店子想找一個安靜的座位。不過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徐休且。”她小跑到他身邊。徐休且看清來人後眼睛一亮,熱情地向她打招呼。
“你吃早飯了嗎?”她順勢做到對麵的凳子上,把保溫袋遞了過去,期待地看著他。
徐休且一向習慣早起,早飯是吃過了,不過看著女孩亮晶晶的雙眸,說不出拒絕的話。
兩人熟悉多了,林凝在他麵前也放鬆了許多。“你也是來看書的嗎?”她從書包裡掏出厚厚的筆記本隨意問道。
徐休且臉色一楞,接過服務員送來的奶茶,點點頭。“快初賽了,如果有不會的可以問我。”
“真的?”林凝驚喜仰視著他,“我其實還有很多小問題,快初賽了我還蠻緊張的。”
“初賽沒你想象的那麼難,你要是有疑問,下午下課後不是有段空閒時間,保送選手給你進行一對一輔導。”
“哇!那是我的榮幸了。”林凝拍馬屁奉承道。“那可以用小蛋糕作為報酬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的價格很貴,一天一塊應該不夠。”
“那兩塊!”兩人相視一笑。
與林凝這邊的輕鬆不同的是,楚謹澈感覺自己正處在地獄的邊緣。準確來說,是整個家庭都在分崩離析的邊緣。自己一直盼望的父母離婚,可真走到這一刻,他心裡還是充滿苦澀與失措。
他都快忘記了,以前他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父母恩愛,家庭和睦,自己也有珍貴的友誼。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母親剛醒不久,病床前就是一陣兵荒馬亂,他父親還沒來得及換下西裝就急匆匆往醫院趕來。
“楚梁遠,我們離婚吧。”
風塵仆仆的男人一進門就聽到這句話,心臟突突跳。
“你先好好休息,霞霞,你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一家三口,坐在三個不同的方向。每個人表情各不相同。
“沒什麼好休息的,我一看到你我就生理不適,你讓我惡心。”應霞聽著楚梁遠虛假的關心,她想到了那個女人。情緒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你知道嗎?她把我約出去,向我炫耀和我丈夫的種種甜蜜…楚梁遠,你沒有心,她比你兒子大了幾歲!”最後一句是應霞吼出來的。她最近幾年瘦的格外厲害,語氣一直是溫溫柔柔的,難得有情緒這麼激動的時刻。聽著她狂怒的控訴,楚梁遠自知理虧,隻想穩住她的情緒,她的病情不能讓她的情緒太過波動。
“媽,彆氣壞了身子。”楚謹澈向她走去,緊緊握住她的手,消瘦的雙手突起的骨骼像是淩厲的刀刃,刺得楚謹澈疼痛不止。看著她起伏的胸膛,楚謹澈兀然紅了眼眶。
“我...霞霞,這個事情是我不對...”楚梁遠想解釋什麼,最後還是低下了腦袋。
“澈澈。”她像是一個漂泊的浮萍,唯有依靠楚謹澈的手才能找到短暫的休息。淚水滾燙,很快在手窩處聚成一小灘。
“她懷孕了。”最後,應霞靠在她兒子的身邊,緩緩吐出這句話。仿佛一陣天雷,震得所有人都不安生。
哀莫大於心死,應霞以為自己會很傷心,可是並沒有,她隻覺得自己解脫了。終於可以不要在一個住在冰冷孤單的房子裡了。
最後一眼她眼裡隻有她兒子關切的目光,隨即遁入黑暗之中,此時她腦子裡想著還是如果當初自己果斷一點,她的孩子會不會和她親近一點。
“媽媽!”
楚謹澈被護士擋在門外,“說了不能讓病人情緒太過激動,這個病情和病人的情緒息息相關,那麼要讓她保持一個愉悅輕鬆的心情。”護士瞪了兩人一眼,再次警告。
楚謹澈有些懷疑一個發燒為什麼要弄得這麼緊張,但想到和自己母親相關,也隻是乖乖應承道。
“澈澈,我有點事情和你講,但是你聽我說,你要保持冷靜。”
“彆叫我澈澈,你不配。”
楚梁遠看著他防備的模樣,少年白淨的臉龐上突兀的有著幾處紅腫。他心情更加內疚。“好。我們換個地方聊。”
楚謹澈看著病房裡麵忙碌的醫生護士,想著自己在外麵也隻能乾著急,於是跟上了楚梁遠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