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呼嘯地吹著,吹得樹上的雪顫顫抖抖的。太陽高高地掛在天上,卻並不刺眼,就連雪花也享受著。
餐桌上,大家和諧地聊著天。卓恩生和江建軍喝著酒侃大山,秦靜笑嘻嘻地和卓灼江淮聊天。
“江淮呀,阿姨記得你是在附中上學的吧。”
“對的,阿姨。”江淮點頭說。
“多吃點啊,看你瘦的。”秦靜邊說著邊用公筷給他夾菜,“小灼在實驗的,你們倆是一屆,可以多交流交流。”
卓灼在努力地和雞爪鬥爭著,直到秦靜在桌下踢了她一腳。卓灼小腿一痛,一臉懵地抬起頭,“啊?”
秦靜咬牙,張嘴就要罵她,“你腦子被驢…….”
“秦姨說讓我們多交流交流。”江淮打斷了秦靜,為這母女倆解圍。
瞧瞧,人江淮多懂事。秦靜滿意。
迎著秦靜恨鐵不成鋼的目光,卓灼向江淮投去羨慕的眼神,長這麼帥就算了,情商還這麼高。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飯後,卓恩生悄悄和江建軍商量,算得上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大意就是:老江啊,我想把江淮這孩子接到家裡來住,雖然你是想讓我在閒暇時照看一下他,但是咱倆這關係,還有秦靜,她和嫂子上學的時候那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關係好的能穿一條褲子,她正卯著勁的把時間往江淮身上使呢。再說了,這孩子才多大啊,咱都是當父親的,我能不知道嗎?要是有得選,我不信你放心舍了他一個人,去那勞什子的湘陵。
堅強了半輩子的老江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江淮他媽確診胃癌的時候,他一個人躲著他娘倆偷偷到樓頂上掉眼淚。冷靜下來後,他接著去銀行提出所有存款,不管是死期存款還是活期存款都被他存到一張卡裡,當天下午就把小江淮送到爺爺奶奶那,帶著江淮他媽去住院治療了。如果說那次哭是半輩子來的第一次,去世是第二次,這就是第三次了。
這廂,卓灼看著她媽斟酌了又斟酌,終於把話頭引到了留下來的事上,可能是自己也知道實在唐突,對著江淮叫了半天的小淮啊,就是不說正事。她終於看不下去,挪到她媽和江淮中間,想了想說:“我媽想讓你留在我家,這是我們仨深思熟慮的結果,隻要你願意留下,我們保證讓你在這跟在家一樣。”
“小淮啊,卓灼這孩子說話直,阿姨是想呢,你留下我和你卓叔叔我們倆也方便照顧你。”秦靜瞪了卓灼一眼,卓灼說完立馬張嘴接上,生怕這句話掉在地上。
說完半天沒得到江淮的回複,秦靜看出這孩子可能不願意,又說道:“小淮你不要有壓力,我們的想法是我們的,重要的是你的想法的。阿姨也知道,這確實太唐突了。”
“秦阿姨,您不用緊張。你們的好意我知道的,隻是我現在覺得在家裡挺好的,我也能照顧好自己,我也不希望麻煩您。我說這些不是客套話,我知道您是真心對我好,所以想實話跟您說。”
這溫潤如玉的少年啊,連拒絕的話都說的讓人如沐春風。在卓灼之前見過的所有同齡男生中,從沒聽到過哪個人說拒絕人的話說的像他一樣有魅力,這樣令人,心動,對,就是心動。
這不卑不亢的一番話令秦靜都愣了一下,隨即轉化為心疼,這孩子是見過多少冷眼,才練就這番本事。
“好好,那你平時放假多來玩,阿姨給你做好吃的。卓灼這小妮子最近不愛學習,你幫阿姨多帶帶她。”之前的她是想著照顧她好友在這世上留下的唯一血脈,現在的她卻是真的喜歡這孩子了。
越是了解,就越是心疼。想來想去,想到她那傻冒兒一樣的女兒,和她相處不會有壓力的,這點她很放心。
“媽?”卓灼心裡正放煙花呢,突然被人揭了短,心情顯然愉悅不到哪去。她要是知道自己在親媽心裡是這幅形象,估計得該上房揭瓦了吧。
“我會的,秦姨。”江淮帶著笑說,顯然是因為卓灼剛才被踩中尾巴的模樣實在有些好笑。
卓灼覺得今天真是她十幾年人生中的滑鐵盧。
下午,江建軍來電話給卓爸,說是接到了消息,老板臨時決定年前就啟程去湘陵,買的後天的火車票。
“江淮那孩子願意過來嗎?”
“讓他在家裡吧。”江建軍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我就不打擾你了啊,老卓,等我過段時間回來請你去下館子。”
“好嘞,說定了啊,你快收拾收拾,缺什麼給我說啊。”
卓灼走上前,奇怪道:“江叔叔不在家過年啦?”卓恩生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