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義堂的規劃後,沈逑然陪同安玉去找了李阿姐,詳細地問了一下她的情況。剛見到李阿姐的安玉有些震驚,明明是三十出頭的年紀,臉上卻布滿了風霜,頭發都有些花白,不知是因為之前在家裡過於辛勞還是這些事情發生後過度傷心導致。
了解完李阿姐的情況之後,安玉心中增加了幾分把握。回去的馬車上,安玉跟沈秋然說李阿姐的官司並不難。她的繼子並不能替代父親與李阿姐進行休妻或者是和離之舉,那麼現在李阿姐就仍然是他的繼母,李阿姐有權利要求繼子贍養自己,並且李阿姐仍對家中產業有管理的權利。
沈逑然看出安玉有一絲猶豫,便問道怎麼了。安玉說:“李阿姐明顯占理,這麼簡單的官司她不應該是不知道相關的律法,所以一直沒去官府。相反,最重要的原因可能是,李阿姐她不願意沾惹官司,不願意去狀告繼子。所以如果我們想通過訴訟來幫助李阿姐,可能要先說服她。”
沈逑然聽完點了點頭,然後告訴安玉:“其實李阿姐的事,義堂裡大部分的人都知道,隻不過大家顧忌她的情緒一直沒有挑明。所以這次找你來,也是想從另一個方麵刺激一下李阿姐,讓她清醒過來。若是她自己都不明白,那旁人以後又有多少人能將她的事真正放在心上呢?”
安玉明白沈逑然所思所想,見安玉讚同自己,沈逑然接著說道:“我想改變這個義堂,讓這裡成為那些孤寡婦人能夠學技藝,學謀生手段的地方,讓她們互幫互助,不依靠男子和家人也能活得下去的地方。”
安玉握住了沈逑然的雙手,望向她的眼睛,“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辦到的。”二人相視一笑,鼓勵和默契皆在不言中。
知道安玉一會還要去武館,沈逑然打算直接將安玉送到武館。安玉一聽這,心下有些忐忑,沈逑然不知道自己是在楊隨的武館練武,安玉也不確定沈逑然是否知道楊隨開了武館。想起兩人之間的八卦,安玉隻好心裡期待一會千萬不要碰到楊隨,不要出現什麼亂七八糟尷尬的局麵。
可是事情有時總是那麼湊巧,安玉越不想來什麼就偏來什麼。離武館還有一段距離,安玉便讓沈逑然停了馬車,說自己想走著過去,全當熱身。
安玉下了馬車,沈逑然撩開簾子和她告彆。就是在這樣的時刻,安玉聽見身後傳來駿馬飛馳的聲音,她扭頭一看,楊隨正往這邊飛奔而來。安玉:……不是很想看這樣的戲。
楊隨看到了她和沈逑然,沈逑然顯然也發現了駿馬上的楊隨。想起都城裡那關於他們二人的緋聞,安玉本以為接下來要麼一出纏綿的戲碼,要麼是二人相顧無言落寞擦肩而過。
令安玉意外的是,沈逑然看到楊隨之後,非常自然地向他打了個招呼,沈逑然這才知道原來安玉練武的武館是楊隨開的。沈逑然笑眯眯地看著安玉說:“那你可要好好練,楊隨的武藝在都城裡可是數一數二的。”
楊隨看到沈逑然也並無任何尷尬的舉動,隻是簡單地向沈逑然問了聲好,二人之間舉止坦然,沒有絲毫讓人能產生聯想的氣氛。楊隨沒有多說什麼便駕馬離開,沈逑然更是全程都沒有小女兒姿態。
安玉覺得兩人之間不像是有感情糾葛的樣子,反而落落大方,更像是好久不見的朋友。安玉不便打聽二人的關係,那些聽來的緋聞八卦更是無法問出口,加上上課的時間已到,安玉謝過沈逑然便趕忙跑進武館。
待到一個時辰的練習快要結束,楊隨才從大門處走了進來。安玉注意到楊隨的鞋子比他出去時要臟亂,甚至沾染了一些泥土。對注視非常敏感的楊隨很快地發現前院台子方向有人一直在看自己。
楊隨轉頭看去,剛好和安玉的目光撞在一起,兩人四目相對,安玉突然有些害羞,仿佛偷看被抓了包一般。楊隨沒有躲閃,反而朝安玉一笑,拱了拱手便去後院。
徒留安玉一人在武台上胡思亂想,“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又去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