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逑然見顧夫子提到多年之前的往事,很堅決地對顧一清表明了態度,“夫子,您知道的。當今官家並非大度之人,從當年到現在,太子也好,楊隨也罷,一路走來皆是如履薄冰。”
沈逑然說的隱晦但毫無隱瞞,跟顧一清相處了這麼久,加之陳夫人擔保,她現在信任顧一清。而顧一清聽到沈逑然說這些,心裡倒是有些心疼她。彆人如履薄冰,沈逑然這幾年怕是也不好過。當年太子與多年的伴讀楊隨決裂,楊隨甚至棄文從武的事鬨得滿城風雨,連自己都聽聞過。看著眼前平靜沉穩的沈逑然,顧一清心裡歎了口氣,沉默下來。
而安玉出了東苑,本想稍微活動一下跑去武館,卻聽見背後有人喚自己。“安玉。”景泊安走到安玉背後。
安玉扭頭看見景泊安,向他行了一禮。景泊安這次倒是很正常,沒說彆的,隻問了安玉回家有沒有翻看自己課堂練習的畫作。
想起景泊安上次的交待,安玉一拍腦門,完蛋,回到家就給忘了。看到安玉明顯記不起來的神情,景泊安有些失落,一時無言。
感覺到二人之間有些尷尬,安玉開口:“景公子一畫驚天下,跟您比不了,也自知在作畫方麵愚鈍,因此也就不太注意我的那些畫作。況且……”安玉自嘲,“我自己也知多是隨性之作,沒什麼值得翻閱的。”
安玉解釋了為何自己沒去翻看那些練習畫作,景泊安也將失落收拾好,重新開口,“那你若是有空,便回家翻上一番。我就不多打安娘子了。”說罷,景泊安轉身離去。
這次安玉倒是看著景泊安的背影有些思索,意識到了景泊安好像找過自己多次,隻是之前都沒有放在心上,全當景泊安為人禮貌。但是如今看來,他的這些行為不是用禮貌就能一句話涵蓋。安玉沒敢多想,最終還是決定放過自己,想那麼多也沒用。
跑到武館門口,安玉見安柏正在寒風中等待自己,凍得他雙手插袖,不停跺腳,遠遠看去,頗有寫狼狽。
安玉有些生氣,“哥哥怎麼又在外麵等候?裡麵不是有暖房嗎?”
安柏見安玉安全到達,一如往常一般摸了摸安玉的頭,“在這等既能練習一下動作,還能第一時間看到你。我不冷,剛剛我才練完一組動作。”
安玉見安柏確實不像被凍壞的樣子,才喜笑顏開,跟安柏打鬨著進了武館。因為武館已經放假又臨近年關,每日能堅持來練武的人並不多,所以楊隨將該有的武器架子搬到了前院。前院的武場和武台雖然沒有後邊寬闊,但作為練習而言足夠了。
兄妹倆人沒有去暖房,本著能多練一會是一會的原則,雙雙往武場走去。安柏教導安玉做了幾個動作熱了身,安玉有些唏噓,自從來武館,安柏就鮮少有機會教安玉練武了,安玉一時甚至有些懷念。
正當二人練得不亦樂乎,安玉正準備偷襲安柏之際,楊隨出現在武場入口。安玉放在安柏頭發上的手一時尷尬地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安柏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楊隨真的會來親自指導他們。
“熱身做好了嗎?”楊隨問。安柏和安玉一起點了點頭。
“那咱們直接點,你,”楊隨衝著安玉抬了抬下巴,“去拿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