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安玉什麼也沒想,吃過娘親特意做的吃食,好好地睡了一覺。第二天精神抖擻地來到營地,利索地開始指揮營地大大小小的事務。景泊安坐鎮帳篷裡,看著窗外安玉跑來跑去的身影,懸著心稍稍放下了些。
戰事繼續打著,雖然朝廷隻給了楊隨八千的兵士,可正規軍的實力遠超於方碩真,前線頻頻告捷,這鼓舞了鹿山傷兵營,衙役和大夫心中連日的不安和苦悶也似消散不少。
戰事一切順利,安柏的手信也終於送了過來。信裡有安柏第一次上戰場的興奮也有第一次兩方交鋒時的緊張,還有一絲看到戰事殘酷的傷亡情況後不忍。安玉能從信中察覺到安柏越來越適應前方的戰事,所幸他在信的末尾加了一句楊隨一切都好。
知道兩人平安,安玉心中總算稍稍放鬆,這場實力懸殊,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碾壓的戰事或許很快就會結束,安玉盼望著南方的戰事早日平息。而接下來的消息,更是讓所有人都信心倍增,起義首領方碩真似乎已經有了投降的意思,接連主動休戰。隻是迫於周圍謀士和兄弟的逼迫,不能立即握手言和。
潭縣的百姓聽到這些消息異常歡喜,城裡的小攤都比以往多了起來。鹿山的傷兵營收納的兵士也越來越少,不管怎樣,這個局麵一切都在向好。景泊安甚至給安玉這些人員放了一天假,讓他們好好休息。連續工作將近一個月,安玉也有些撐不住,回到家本想睡個懶覺,可是精準的作息還是讓她早早地睜開眼,呆呆地看了一會屋頂後,安玉無奈地把頭重新被子,煩,這跟到了周末反而睡不成懶覺有什麼區彆。
掙紮了半天的安玉始終沒有睡意,於是起床吃過早飯後便在院子裡操練。周湘周麓兩姐妹聽說安玉今日沒有去鹿山,歡喜地跑過來非要跟著安玉一起練武。“真是久違的姐妹情啊。”周麓感歎道,周湘在一旁隻笑不語。
見二人打趣自己,安玉瞄了一眼她倆的動作:“確實久違,好久都沒見過這麼不標準的動作了。”周麓不服,一頓乾擾安玉,院子裡傳來三姐妹嬉鬨的聲音,一時好不快活。
三人正開心著,周平突然一臉著急跑來,嘴裡不停叫喊:“玉姐,玉姐,有衙役過來通傳,鹿山遭遇突襲了!”安玉聽得不真切,隱隱隻聽到鹿山,她急忙跑向周平:“你說什麼!”
“鹿,鹿山遭遇,突襲了,剛剛衙役過來說的,我,”周平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話還沒說完,安玉便反應過來,轉身向屋內跑去帶上自己的皮鞭和火器。出了院子後安玉看著麵前站著的三人,叮囑道:“我現在去鹿山,周平你馬上派人去通知我爹。姐姐你們快去告訴外祖父外祖母讓他們將家丁召集起來,做好防備。”
交待完這一切的安玉正準備出發,周麓拉她不及,隻焦急喊道:“安玉,你不能去,太危險了!”這邊隻顧奔跑的安玉卻迎麵碰上了周澤,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安玉便消失在他們眼前。
周澤正疑惑,卻見三姐弟跑來跟他說明剛才的情況,越聽周澤臉色越低沉:“安玉說的沒錯,你們兩個去通知祖父,周平我們兩個一起去找姑丈,走!”
安玉騎著自家的馬幾乎沒有耽誤時間,很快來到了鹿山。隻是還未及營地,便已聽到一片刀槍的聲音。安玉繞到營地後方,此地背靠鹿山,專門修建了一處避難所,是安玉特意選的地方,為的就是萬一出意外,大家能有個退路。果然到了這裡,大夫和一些重傷士兵都在這裡躺著,外麵還有潭縣的兵士守衛,這裡暫時安全。
可安玉左看右看都沒有找到景泊安的身影,她抓著一個兵士才得知景泊安還在前麵的營地,不願意往後撤。安玉有些惱,這簡直是胡鬨。她交待兵士看牢了這裡,轉身趕往營地。
剛入營地安玉腳步有些軟,此時滿眼都是打打殺殺,那些起義軍穿的普通,甚至沒有盔甲,可砍向傷兵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和遲疑。安玉看到景泊安了,被幾位兵士護著,連連後退,看樣子是準備到避難所。
安玉心下一橫,剛準備過去,卻見景泊安身後出現一名起義軍,手中的長槍正準備紮向景泊安。他四周的兵士力不從心,又沒有受過長時間專業的訓練,一時難以察覺。
正在這時,安玉緊往前幾步,順手將腰間的皮鞭抽出,一鞭揮向起義軍,鞭尾纏上長槍的同時,還掃過了起義軍的臉。突如其來的武器和劇痛讓起義軍鬆了手,安玉將長槍撈過來,一手鞭一手槍殺到了景泊安身後,而聽到動靜的景泊安早已扭頭看向安玉,她不下重手,隻做抵擋,可那些起義軍就是近不了她的身,隻有點點的血跡濺到安玉的衣擺。
她散亂著頭發,身姿矯捷,長槍揮舞有力,皮鞭靈巧如蛇,野蠻卻也可靠,景泊安聽不見一片鐵器擊打交織的聲音,隻聽得見耳邊安玉的聲音:“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