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嶼澤恍然大悟,不過,這個麥田畫的還挺…有特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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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蓧純還沒從震驚裡回過神來。
突然發現想了半天的東西,就這麼著從自己口中說了出來,還是在自己對這地方毫無印象的時
候。
這衝擊力可太大了。
聽到有聲音,她怔怔地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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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問畫,符嶼澤彎下腰,兩個人距離很近。
沒了刺眼的陽光,趙蓧純看清了麵前男生的臉。
濃眉大眼,眉峰分明,鼻子挺拔優越,微微上挑的眼睛裡是疑問被解答後的恍然。
有點眼熟…
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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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嶼澤也看清了麵前女生的長相。
剛剛她的眼鏡對著光,隻知道她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裙,瘦瘦的,臉也小小的。
如今離得近了,才看到她鼻頭翹翹的,臉頰上有幾顆雀斑,一雙很好看的圓眼藏在板正的眼鏡之後。
瞳孔顏色很淺,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像是金棕色。瞳孔與眼白分明,從下往下地看過來,清澈柔軟。
可能是突然聽到聲音,她的眼裡還帶著怔愣。
聽到回答,他明白了麵前這個女生並不是為情所困,要想不開。
既然如此,“謝謝你,同學。我先去禮堂了。”
“沒事,再見。”
符嶼澤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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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的背影,趙蓧純越看越眼熟,卻始終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見過他。
她靠著椅子背,肩膀耷下來。
不記得的麥田脫口而出,眼熟的人怎麼也想不起來…
…
符嶼澤到的時候,禮堂並沒有坐滿,還能找到幾個空位。前麵有一個健朗的中年男人正在講話
稍一思索,他就明白了。
雖然校方說過,會對來演講的人進行保密,但剛剛遇到的那個女生,認為下午是自己在做演講,說明消息還是漏了。
他對自己在洛大的人氣還算有信心,如果知道是自己來做演講,現在禮堂應該已經坐滿了。甚至如果來得晚了,可能真的會像自己說的那樣,得站著聽。
不過這消息雖然漏了,卻也沒全漏。
看這個情況,學生們隻知道自己要來,不知道演講換人了。
奔著他來的人一看不是他,自然就走了,這座位也就空下來了。
他看向禮堂前方,正好和說話的人對上視線。
台上,中年男人的聲音停頓一瞬,又恢複如常。他移開了目光,繼續自己的演講。
就在他覺得有趣的時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怯生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請問,你是符嶼澤麼?”
符嶼澤臉上的笑容一僵,慢慢回過頭。
站在後麵的女生看見他的臉,一臉驚喜,捂著嘴低聲叫道:“天哪,真的是符嶼澤。”
後麵進來的人聽見了女生的話,圍了上來,想要合影。
就這樣,新來的人一進門,就能看見四五個人圍著一個男生說話,也湊過來看。
原本安靜的禮堂漸漸地有聲音起來,坐在後麵幾排,離他比較近的人紛紛扭過頭,查看發生了什麼。
眼見他這邊動靜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過來,他豎起手指放到嘴上,“噓——”
隨後指了指門,示意大家出去說,不要影響了禮堂裡的人。
這下好了,一群人站在禮堂門口,更顯眼了,人群是越圍越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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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好不容易脫離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演講早就結束了。
雖說清明前後,並不是熱的時候,但今天難得是個大太陽天,正是溫度上來的點,在太陽底下站了那麼長時間,又一直在說話,他早已口乾舌燥,一頭的汗了。
找了個自動販賣機買了瓶水,剛喝兩口,手機鈴就響了。
接起電話,一個帶了怒氣的聲音傳過來。
“為什麼不來演講?”
短發被風吹得揚起,放到昨天還覺得有些冷的風,現在吹到他身上,竟然覺得舒爽。
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他回複到,“因為忙。”
“那為什麼又過來了?”
“因為不忙了。而且,你講的有趣,為什麼不過來。”
他語氣散漫,邊說邊往校門口走。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
“讓你來是讓你積累一下名氣。你剛去電視台,要多出來走走。”
“出來走什麼?”符嶼澤有些想笑,“洛大那麼多優秀畢業生,我是誰啊?剛進電視台,有什麼好來講的?”
“那也要等他們有時間才行。”
接著,他語氣緩和下來,“再說了,你也不差,這是個好…”
“彆。”符嶼澤止住他的話。
這是個好機會,竟然有,就要抓住。
無非就是想說這個。
這些話他已經聽了很多遍了,但這不是自己認為的好機會。
誰覺得這機會該抓,誰去抓。
他嘴角一勾,語氣帶笑,“你要是想演講,就自己去,沒必要安排我。你既是優秀畢業生,又剛好有空。這麼好的機會,很難遇到,應該把握住。”
“你為什麼就是這麼抗拒我給你安排的事?”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被他的話氣到了,原本已經和緩的語氣再次嚴厲起來,又帶著濃厚的不解。
聽電話的功夫,他找到了自己的車,也沒了耐心跟對麵多說。
“要開車了,掛了。”
話音一落,沒等對方反應,就掛了電話。
符嶼澤臉上收了表情,沉默地看了一眼已經黑屏的手機,坐進車裡。
片刻後,一輛墨綠色的汽車駛出了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