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親 穿過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繡屏風,一……(1 / 2)

嫡母在上 一噠噠二噠三 4535 字 10個月前

穿過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繡屏風,一等女使月白挑起瓔珞穿成的的珠簾,再勾起淡紫色的紗帳,黑漆雲母石事事如意的架子床顯現出來。

陽光透過雕花格眼窗,懶懶灑灑的照射在床麵上。床上的女子轉過身來,隻見鬢似烏雲,手如尖筍。

“夫人,少爺來了,在廳堂候著呢。”月白輕柔地拿一熱毛巾敷在女子眼皮上,恭敬地站在床邊。

原本還睡得迷迷糊糊,安心等毛巾的熱氣疏通經絡,聽到這話,沈歸荑猛地將毛巾抽走,眼睛裡閃過輕微的詫異,小聲嘟囔:“他來乾什麼?”

“說是給夫人請安。”二等女使桃紅在一旁早已準備好刷牙油盒和象牙馬鬃毛牙刷,另一個二等女使豆綠拿來靠墊,扶著沈歸荑起身。

“好不容易拿到了管家權,也不用日日去太夫人那兒請安,過了幾天舒心日子,怎麼來了這麼一個祖宗。”沈歸荑舒展四肢,打了個哈欠,語調溫軟又無奈。

女使早已習慣她渾不似大家閨秀的樣,在一旁井井有條的伺候著。

等沈歸荑漱完口,用桂花香皂洗麵,兀自走向梳妝台。

梳妝台上除了有一麵銅鏡和脂粉盒子,兩旁還配有插花的花瓶,裡麵不是單純的幾束花,而是以帶葉的大紅花為主花,配上淩霄花、木芙蓉、夾竹桃等秋季花卉,主次相從。

桃紅取出黃楊木梳為沈歸荑梳頭挽髻,她自己則在臉上捯飭粉撲胭脂,月白送來首飾盒,讓她挑選。沈歸荑還有倦意,眼睛木愣愣地盯著銅鏡,思緒倒回昨日。

昨夜是中秋佳節,府內張燈結彩,下人婆子們忙裡忙外,大家喜氣洋洋地數著夫人給的賞錢。

侯府的男主人葉硯還沒回來,他自鎮壓暴動回京述職後就一直待在皇宮裡協助整頓禁軍,早上傳消息說今天回來過節。

此時飯桌上隻有沈歸荑和侯府太夫人相看兩厭,沉默不語。沈歸荑自顧自的夾著菜,太夫人麵色不虞地看著她,但又有按耐不住的興奮,好像知道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這時候,一個小廝興衝衝地低微著身子,小跑到沈歸荑麵前,喘了一口氣,大聲說道“侯爺回來了。”

沈歸荑端出一副標準的微笑臉,在看到葉硯身後的男孩時,笑容更深了。她的情報果然沒有錯,她有庶子了。

葉硯領著素白窄袖麻布衣的一個男子,衣服顯然有些舊,身形秀頎。他跪在地上,葉硯彎腰站著

“母親,兒子不孝,年過四十還沒有子嗣。五年前去蜀地剿匪,碰見以前逃走的家婢,她當年竟暗中結珠,有了一個男孩。那婢女多年奔波勞累,將孩子托付給我就撒手人寰了。”

葉硯轉頭叮囑站得筆直的男子,“葉辭,去,給你祖母和嫡母磕頭。”

那男子撲通一聲,跪停在太夫人麵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隨即右挪朝著沈歸荑磕頭。

太夫人笑眯眯盯著女主,眼角的皺紋加深,整個身體呈現出一種暗戳戳的興奮感:“我老了,就盼著咱們侯府人丁興旺,是不是自己肚子出來的有什麼關係。隻要能繼承侯府的大統,延續侯府的榮耀就行。兒媳,你說呢?”

沈歸荑沒有搭理她,放下吃飯的碗筷,擦嘴,漱口,清清嗓子才開口:“隻要是侯爺的孩子,我都會視如己出。”隨後努力眨巴眨巴眼睛,擠出幾滴眼淚,用手帕慢悠悠地擦去,確保在場的人都看得真切。

“你瞧我,喜極而泣的,都忘了你還跪著。好孩子,快起來吧,如今天涼,當心將膝蓋跪傷了。”

葉辭站起身後,沈歸荑仔細端詳他,麵白如玉,目焗曙星,眉宇間透著冷峻和孤傲之氣。當眼神望向他時,整個人恭順有度。

沒等吩咐,小廝有眼力見的多擺一副碗筷,沈歸荑又抽泣了兩聲,用略帶哭腔的聲音補充道:“讓廚房做一道四喜丸子,恭祝侯府闔家團圓之喜。”

等這父子倆入座之後,沈歸荑舉起酒杯,“今日雙喜臨門,一為侯爺平息叛亂,二為侯府有了繼承人。”

屋內的女使小廝們齊刷刷地跪下磕頭,“恭祝侯爺!恭祝夫人!”

看著滿屋其樂融融的景象,太夫人臉上的笑容逐漸僵固,眼神略顯失望,唇角有意無意的勾起,盯著沈歸荑的一舉一動,想要找出她深藏的不痛快。

大家心照不宣和和美美的吃完晚飯,沈歸荑始終臉帶笑意,但思想一直在開小差。

一開始隻是兩眼放空,有一句沒一句的附和。後來,麵對葉硯的不停張合的嘴巴,腦袋嗡嗡響,隻不住的點頭說好。

期間提到葉辭未來入住的院子,葉硯隻說隨便在府裡找一間屋子先住下,等侯府翻修完畢後再細說。

沈歸荑順從的將靠後門的一個小院子安排給了葉辭,聽到這個位置,小廝們一個個心領神會。

好不容易熬到了子時,談話項目終於結束。沈歸荑回到房間就癱躺在床上,月白小心翼翼伺候她脫衣服,“夫人為何做戲不做全套,將位置好一點的院子給那個庶子?”

沈歸荑點點月白的腦袋,“半真半假的態度,才符合我賢惠但又心傷的人設,我那夫君才不會起疑。”

“夫人,日子隻能這麼過下去嗎?”

沈歸荑拍拍她的肩膀,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心疼我,可你看今天我生氣嗎?當初就不是你情我願,侯爺想帶幾個私生子回來我都無所謂。相敬如賓是我們倆最好的狀態了。”

月白還在長籲短歎,突然聽到敲門聲,桃紅在門口提醒道,“夫人,侯爺來了。”

沈歸荑重新穿好衣服,到廳堂見葉硯。

聽了半天,總算聽懂了他前來的目的,首先是對沈歸荑這個受害人進行假模假樣的慰問,其次是給她帶來了鎮壓回來路上買的慰問品—一個看起來很貴重,但是不好看的花瓶。緊接著,是暗示沈歸荑不要排斥葉辭。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目的是,希望沈歸荑能夠和自己娘家做好溝通,讓他們不要因為私生子事件找葉硯的麻煩。

“侯爺說的哪兒話,無論是誰的肚子裡生出來的,都認我為嫡母。即是母子,自然就有情誼。”沈歸荑神情怡然,眼神卻冷漠,無精打采的坐著。在外人看來,是一副受了情傷但是為了夫君默默隱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