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剛過,微風中還殘留著幾分清冷。花園子卻提早綻放出了春日的欣欣向榮之景,各花朵們,緊爭慢趕地打起了花苞,速度快得都盛開了起來。
此時的婉宜孤身一人身處花叢間,溫柔的陽光鋪射在她的周圍,頗有遺世獨立之美。從小就喜歡看美女的肖夢,一時間也怔住了。婉宜先一步發現了她。“三妹?”婉轉的聲音響起,“宜修見過二姐姐。”回過神的肖夢趕緊行禮。“三妹快快請起!平日裡甚少看到三妹出來走動,今日花園偶遇也是有緣。”
“作為庶出之女,母親也是多番囑托,少出門,少言語,以免遭到父親的責罰。為此,我才和姐姐少了許多接觸。”
聽了肖夢的回答,婉宜又添了些許動容。身為大夫人之女,她不也是百般謹慎,唯恐惹母親不悅嗎?“王府之中,人多眼雜,我也是偷空出來躲個清淨。”
“正是呢,我剛想問姐姐為何在此,原來姐姐和我一樣喜愛清靜。”
“妹妹所言極是。人多語讓人憂愁,花無言卻讓人安寧。這靜謐的花園可以說是王府中最難得的好去處了。他人忙著爭取,哪裡得閒來欣賞這花園美景。我若不來,豈不是辜負這春季之美了。”不知為何,見到眼前的三妹,婉宜覺得甚是親切,一向不愛說話的她,此刻也活潑起來。
“妹妹喜歡什麼花呢?”婉宜問道。
“這花園之中,繁花眾多,個個都是極美的。姐姐這麼一問,倒把我問住了。”
“我喜歡桃花,粉嫩嬌柔,灼灼其華,宜室宜家,就像妹妹一樣溫婉可人。”聽了婉宜的話,肖夢笑了起來。
看著三妹宜修明媚的笑容,婉宜的身心都輕盈起來。從小到大,她小心謹慎慣了,母親不待見,連著長姐柔則也不甚搭理她。雖是自己的親姐姐,柔則對自己卻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今日見了三妹,才幾番話的功夫,婉宜已然將她當成了知己。
肖夢思忖片刻:“我更喜青鬆綠柏些,一年常青,恪守本分,不爭不搶,安穩此生。若是人人如鬆柏之流,這世間該會少了許多紛爭。”
肖夢的一番見解,更讓婉宜刮目相看,她剛想繼續交談下去。丫鬟織星匆匆趕來。“奴婢給三小姐請安。”
“這是怎麼了,看你這滿頭大汗的。”婉宜道。
“小姐,大夫人到處找您呢,說是有要事交代。”織星慌忙回道,“您快些回去吧,奴婢已尋了您很久了,眼下已是耽擱不起了。不然您又要受大夫人的責罰。”說罷,織星便扶著婉宜要走。“今日一聚,婉宜覺得妹妹甚是親切,已視為知己。還望妹妹以後多與我親近,可彆再生分了。”
望著婉宜等人的背影,肖夢陷入了沉思。這位二小姐竟是褐色的眸子,在宜修的記憶中,大夫人身出名門,並未有異族血統,怎得二小姐生得一雙褐色的眼睛。她仔細回想著,二小姐似乎三夫人蕙心有幾分相像,尤其是二人的眼睛,簡直如出一轍。難道說婉宜是三夫人生的?可婉宜與柔則一般大,即將年滿十五,三夫人也約莫二十出頭,年歲上根本說不通。如果婉宜真不是大夫人親生,憑借大夫人的氣勢,又怎會接納她人之女作為自己的孩子呢?滿頭霧水的肖夢,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自己院子前。
穿越半晌,說起來她還沒來得及打量自己的小窩呢。“竹裡館?”好彆致的名字,肖夢禁不住念出聲來,這讓她聯想到了王維的詩: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從花園一路走來,的確未曾見過幾個身影,果然配得上“深林人不知”的韻味。
“小姐,您站在門口做什麼?快些進來,德貴妃娘娘給了您賞賜,將軍剛吩咐人把東西送給您送來,您快進來瞧瞧!”剪秋滿臉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