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剪秋早早起身來到了府中的當值處。她站在門口不停地向院子裡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楚少離!”尋著聲音望去,是位溫潤如玉的翩翩少年。聽到呼喚的楚少離急急地跑了過來。
楚少離滿心歡喜,忙問:“今日你怎得有空來看我?”“我有要事相求,可否進一步說話?”說罷,兩人便來到當值處的偏房內。
“我家小姐出手搭救了一位姑娘,奈何手中的藥物不足,想拿風箏去換些銀兩為姑娘治病。不知你可有法子帶我們出府?”
“這……且容我想想。”
楚少離又道:“身為女子,出府多有不便,我給你們找兩身男裝,明早我當差結束,借輛馬車帶你們出去。隻是要勞煩你們在半夜時分,將風箏帶過來裝在馬車上,這樣一早出府動靜也小些。”
“今日子時,你和你家小姐帶上風箏到當值處後麵的馬場來。我在那兒等你們。切記,換好衣服,避免被人發現。”兩人又聊了一會近況,剪秋拿到兩身衣服後就此離開。
見過楚少離之後,剪秋的心裡像是喝了蜜一樣甜。她腳步輕快,輕哼小曲,向竹裡館的方向走去。“剪秋。”剪秋聞聲回頭,居然是三夫人身邊的嵐清。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剪秋身邊:“你且等我一等,今兒咱們是一路人。”自從昨晚,嵐清得令去接應三小姐進書館,心思玲瓏的她就知道了自家主子與三小姐關係要好,因此這會子見到剪秋也覺得格外親切。
“你今兒來有何事?找我們三小姐的?”“正是呢!我昨日去接三小姐時,看見你們滿院的竹子,還有許多做好的竹篾,就隨口和我家主子說了。這大清早她就讓我把這些銀鈴鐺送與三小姐。”
鈴鐺?不是說好三夫人幫忙找醫書的嗎?怎得醫書沒找成,倒讓人送來一堆鈴鐺。“你家主子讓你送鈴鐺有何說法沒?”“那倒是沒有,說是隻管,送到三小姐手裡就成了。”剪秋覺得更加奇怪了。一路上,鈴鐺聲聲不息,二人也歡歡笑笑的。
“奴婢給三小姐請安。”“我與你家主子已是平輩,你以後就不用給我行此大禮了。”肖夢開玩笑道。“我們主子還真給您備了一份大禮。”說著,嵐清便打開了自己手中的包裹,露出了一個個可愛的鈴鐺。鈴鐺有小手指蓋般大小,輕盈極了,更稀奇的是晃動之時能發出清脆的聲響,甚是悅耳。肖夢見了,立馬拍手叫好。“替我謝謝你家主子,告訴她,錢不用愁了。”眼見事情辦妥,嵐清也趕緊回去傳話去了。
“小姐,這些鈴鐺是好,一路過來,聽得聲音也彆致。隻是有何用處奴婢不知,還請小姐明示。”
“你看這滿屋風箏如何?”
“奴婢覺得配上您的畫工這風箏栩栩如生。”
“若是給風箏的竹架係上這小小的鈴鐺會如何?”
“那更是新奇了。這鈴鐺小又輕便,掛上去不僅不會影響風箏起飛,還有會有響動。說到風箏,奴婢還有一事要告訴您。”說著剪秋從身後的包裹裡拿出了兩身男士的衣裳。“我這一大早上的不見你人影,你是不是去找楚少離要衣裳回來洗了?”肖夢萬萬沒想到在古代她也可以磕cp。
“哪裡是這樣。”剪秋急得臉都紅了。她把與楚少離之間的約定一五一十地說給了肖夢聽,聽得肖夢是陣陣佩服,“那我們先將鈴鐺係在風箏上,早些準備吧!”兩人立刻行動起來。
待到子夜時分,換好衣服的剪秋和肖夢便拿上些許風箏去往馬場。一路上,風兒輕輕吹動,鈴鐺隨風作響,讓人不由得心生喜悅。三人集合後,楚少離麻利地將風箏裝到馬車上,還不忘用一個大竹筐扣著。“三小姐,你和剪秋快些回去吧!記得明日卯時也著此裝扮來這與我彙合。”
很快第二天早上在楚少離的幫助下,喬裝打扮的二人成功出府,當然肖夢也沒忘記蕙心的囑托,隨身的包裹裡還裝著蕙心精心挑選的首飾。
第一次見到清朝市集的肖夢看什麼都新鮮,她東張西望著。楚少離在風箏鋪子前停下了車,和掌櫃的打了一聲招呼,把裝有風箏的筐子抬進屋裡就離開了。離開之前,三人約定晌午時分在這條街頭的橋上集合。
當了十幾年的風箏鋪掌櫃,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新奇的風箏,他當即就決定把這些風箏都買下來,並且出了五十兩的高價。肖夢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這次帶出來的五個風箏竟能賣到這麼高,她打心眼裡覺得要謝謝蕙心,若不是有她的小鈴鐺,這些風箏怕是值不了這麼多。
“我說小兄弟,你這個風箏是自己做的嗎?”“是的是的。”剪秋急忙點頭。“我有一個提議,清明之前,你們按照今天筐子裡這些風箏的樣式,做多少我要多少,如何?”“那就這麼定了。”肖夢爽快地接下了掌櫃遞過來的銀子。
換到銀子的主仆二人在集市中愉快地穿梭著。
今日太陽極好,暖風吹得人都要醉了。集市上的人也越來越多,肖夢熱情高漲,拉著剪秋東竄西竄看熱鬨。就在二人在雜耍攤上看得正入迷時,一個毛賊出現順手牽走了剪秋背著的包袱。肖夢最先反應過來,她大喊道:“哪裡來得毛賊,快把東西還我!”說著便追了上去。
就在這時,一個飛影從肖夢身邊閃過,他一把將小毛賊擒住了。被扭成麻花的毛賊當即下跪求饒。肖夢和剪秋也很快跟了上來。男子見了這丟包袱的兩個人,身量纖細,麵容清秀,倒一點都不像公子哥兒。“多謝大俠出手相救!”肖夢抱拳上前一拜。
男子盯著肖夢的臉又仔細得看了看,憑他閱女無數的經驗,果然發現了破綻,這“公子哥兒”柳葉彎眉,小嘴紅嫩,絕對是女扮男裝溜出來玩的。若是穿上姑娘的衣裳,相貌絕對賽過天仙。可惜,可惜,四哥不在,隻能他一人大飽眼福了。
“小兄弟不必客氣,以後可要小心些。集市上的毛賊可多了,偷你的包袱還不算什麼,要是把你的人也偷走了可就不好了。”肖夢覺得眼前的男子話裡話外都流露出了古怪,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大俠的叮囑,我一定放在心上!”說完,肖夢接過包袱拉起剪秋就跑。
“走了,走了,江湖再見!”男子一個飛身又消失在人群之中。
“四哥,你剛才不在真是可惜。我看到一位姑娘,美貌賽過飛燕貂蟬,一準是你的菜!”男子此時已來到了醫館的內院中。
“你這又去哪裡鬼混了?”躺在床榻上的蒙麵男子開了口。“哎哎哎,四哥,我隻是見你深受重傷想逗你開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