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魚這一暈就暈到了第二天早上。
她借酒裝瘋的小伎倆在沈棄麵前毫無還手之力,她心頭暗恨。
遲早有天她要修煉得比沈棄強,然後把他捆起來狂親!
蘇清魚閉眼裝睡,在腦內暗爽一下,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睛,繼續扮演她的柔弱小白花。
她扶著頭坐起身,環視一圈,在屋內找到了沈棄的身影,輕輕喊了聲:“哥哥。”
“頭有點暈……”
蘇清魚揉著太陽穴,茫然地看著他:“我睡了多久?”
沈棄正坐在窗邊擦拭著一柄劍。
劍鋒嶄新,似乎剛打造不久,但品級和外表看起來也不過是常見的貨色,應當是他剛剛新買的。
他擦拭完之後,收劍入鞘:“五個時辰。”
“這麼久?”
蘇清魚有點驚訝:“我都……不記得怎麼睡著的了。”
沈棄抬眸望她:“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少女眨了眨眼睛:“啊?我要記得什麼?”
她皺起眉頭,冥思苦想:“難不成,我昨晚欠了你很多錢?還是欠了客棧很多錢?”
“又或是……”
她的眼眸驟然圓睜,像受驚的小鹿:“我師父追上來了?!”
見她越說越離譜,沈棄打斷她:“無事。”
他原想抹除她的這段記憶,又思及自己如今功法逆行,稍有不慎,會傷了她。
如今看來,倒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沈棄神色平靜道:“不過是你醉了。”
“你酒量淺,日後莫要喝太多酒。”
沈棄不自禁地帶出幾分管教的語氣。
他平素不愛管人,更不愛與人交談。
他隻需知道自己一路與劍為伍,旁人與他並不相乾。
若不是宗門見他師父羽化之後獨來獨往,過於冷清了些,塞給他個天資出眾的徒弟,他連這徒弟也不會有。
隻是蘇清魚一入仙門就被她師父當做爐鼎養大,她什麼都不懂。
他不得不管著她。
兄長管教妹妹,也是應當的。
沈棄道:“若我不在你身邊,不要碰酒。”
“不碰酒……”
蘇清魚嘟囔一句,“可是那桃花酒真的很好喝。”
蘇清魚問他:“哥哥昨晚喝了嗎?”
沈棄:“嗯。”
蘇清魚:“好喝嗎?”
沈棄不期然想起了昨晚少女柔軟的雙唇。
他嗓音低沉:“……嗯。”
蘇清魚聽見這回答,眼睫一挑,俏生生地望向他,期盼無比:“那今晚一起喝酒?”
沈棄瞥她一眼。
他明令禁止:“不行。”
蘇清魚:“……”
蘇清魚鬱悶地應下:“好吧,都聽哥哥的。”
兩人的對話就此結束。
昨夜的那一場酒醉,再也無人提起,但又心知肚明。
親了,但我們還是純潔的關係。
裝純嘛,她熟。
沈棄不想兩人的關係有進展,她當然就要退回安全距離,以免引起他的警戒和防備。
他不讓她喝酒,那她以後就偷偷喝,然後去他的麵前借酒裝瘋,再親一次。
誰讓他把她當妹妹。
小妹妹犯一些錯,那不是很正常?
小白花人設,需要做的可不止是裝乖而已。
……
兩人又在屋內待了一天。
這一天沈棄拘著她哪都不讓去,壓著她讀完了幾本書。
這幾本書看起來像是地攤上買的,毛毛糙糙,甚至還有許多錯字。但上麵的內容卻實用的很,介紹了這片天滄大陸上的許多修仙小常識,算得上是入門級彆的科普讀物。
看了一天書之後,蘇清魚有些坐不住。
她如今金丹修為,已經辟穀,但她總有些口腹之欲,好奇嘗了些掌櫃送的靈果,就喜歡上了這滋味。
來了這修仙界之後,她還沒有正經接觸過幾個人,了解過這邊的風俗人情。
她真的很想出門逛街!吃吃喝喝!
她祈求地湊近沈棄:“哥哥,我想出門看看。”
沈棄:“可以。”
蘇清魚驟然高興起來:“謝謝哥……”
沈棄:“將這幾本書背下來。”
蘇清魚:“……”
“沈棄!”蘇清魚氣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這人是有多不放心她啊。
沈棄:“嗯。”
蘇清魚:“我看過書之後都記住了!”
沈棄:“腹有鱗片,翼生黑羽的妖物叫什麼?”
沈棄:“乘仙舟從蓬萊到太昊山,須經過幾座城鎮?”
沈棄:“霓霞宗、靈霄宮、千仞派,哪家弟子服為紫衣?”
這些都是書中極細的細節,蘇清魚囫圇看了一遍書,一個都答不上來。
她支支吾吾:“這個……嗯……那個……”
沈棄見她窘迫模樣,淡淡道:“這便是你說的記住了?”
“對不起……”
蘇清魚小聲道:“我錯了。”
少女垂頭喪氣,一幅生怕惹他生氣的模樣,小心翼翼。
沈棄一頓。
他從前做弟子,若是將書讀成這樣,必將被師父狠狠地打一頓,斥責一番,再罰去抄書。
麵對蘇清魚……
他卻下不了這個手。
最終,沈棄將書放在她的麵前:“看書罷。”
“嗯嗯!”
蘇清魚猛點頭,拚命裝乖,然後認命地開始學習。
釣個男人還得讀書。
真不容易……
學無止境啊!
等到蘇清魚昏頭腦漲地背完了這些書,再次通過了沈棄的考試,她才終於又放鬆下來。兩人稍作休整,出了門,正好是天墟城的夜市。
暖黃的燈籠點了滿街,明亮之中格外有股幽森晦暗。街道之上熙熙攘攘,遊人如織,衣著打扮各不相同,皆是天南地北的來客。
在各式各樣的奇裝異服和粗獷長相之中,蘇清魚和沈棄這張“醜臉”,反而沒有多少人在意。
許多人隻是擦肩而過之後瞟他們一眼,就收回視線。
蘇清魚忐忑的心放下了下來:“他們都不看我們誒。”
沈棄:“嗯。”
他原是被人看慣了的,也從不在乎他人容貌。
被她這麼一提,方才想起來,他們兩人身上背負著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