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渡苦海 蘇清魚站在碧海白沙之……(1 / 2)

和沈棄道彆後,蘇清魚踏入了苦厄海。

進入秘境時,周圍明明有許多人,到了此時,海麵放眼望去空空蕩蕩。

連剛才還站在一起的沈棄,都不見影蹤。

碧藍色的海麵泛著微風,清澈見底的海水在她腳邊搖晃。她乾脆除了鞋襪,赤腳踩在這細沙上。

天藍水清,白沙碧浪。

如果不是叫苦厄海這個名字,這個地方倒是個不錯的旅遊景點。

她慢悠悠地向前走,腳掌陷在細沙裡,被細膩的顆粒感柔軟包裹,舒服極了。

蘇清魚也是不知道這海哪裡苦了。

這不就是她從前夢寐以求的度假生活嗎!

想到從前,她不禁走神了一下。

穿來這裡也沒有多久,想起上輩子早出晚歸996打工的日子卻遙遠的像是一場夢一樣。

穿越之後才發覺,從前的生活多麼可貴。

不用擔心在樹林裡會遇到巨蛇。

不用擔心莫名其妙的變醜詛咒。

也不用擔心岑蕊兒這樣的仙二代心情不好了,拿出一張帶刺的網將她捆住。

修真界混久了,原來的王八蛋上司和糟心同事也變得眉清目秀起來。

還有她的姐姐。

她父母雙亡後,和姐姐相依為命。

姐姐前陣子失蹤了,斷了聯係。

……等姐姐回來見不到她了,會不會很著急?

她曾經很想養貓,原本約好周末去朋友家接貓回家。

還沒來得及,就穿越了。

也好。

這樣她穿越過來,家裡沒有人,小貓也不會在家挨餓。

倒是她陽台上養的那幾盆月季,沒人澆水,怕是要枯死了。

蘇清魚一直以來都刻意讓自己不要去回想前世的事情。

既然回不去了,就接受現實。

此刻一想起來,雞零狗碎的事情越想越多,竟有些止不住。

她閉了閉眼睛,整理思緒。

等她再睜眼,竟然已經站在了家中的客廳裡。

姐姐坐在沙發上,翹著腿正在打遊戲,忙中偷閒瞥了她一眼:“小魚回家了?你去哪了,我回來都找不到你人。”

“桌上有櫻桃,剛買的,你吃吃看甜不甜。”

長卷發的女人在遊戲裡廝殺,紅唇嬌豔,慢條斯理:“不甜就是那老板騙我,等我打完遊戲去找他算賬。”

蘇清魚忽然覺得眼眶有點酸。

她張了張唇,喉頭哽咽:“姐……”

“怎麼了?”

聽出她聲音不對,姐姐放下了遊戲,抬頭望著她。

姐姐生的比她美豔,一皺眉便顯得鋒利許多,殺氣騰騰。

姐姐問她:“誰欺負你了?”

“沒有。”蘇清魚吸了吸鼻子,“沒人欺負我。我就是……有點想你。”

“嘖。”

姐姐嫌棄地看她一眼,挑起她好看的眉毛:“天天見麵,說這麼肉麻,又去你那戲劇社了?”

“……嗯。”

蘇清魚近乎貪婪地看著她的一顰一笑。

她又吸了口氣,忍住眼淚:“戲劇社最近有活動。我最近……可能都不在家。”

“知道了。”

姐姐朝她揮揮手,坐下又繼續打遊戲:“你去吧,我又不攔你。”

蘇清魚:“那……姐姐,我走啦。”

女人半靠在布藝沙發上,怠惰懶倦,沒有再看她。

米白的布料仿佛流動的細沙,緩緩地攀上她的大腿、手臂。蘇清魚望著她越陷越深,終於,茶幾上的櫻桃、玄關旁的綠蘿、沙發上的咖色手提包也一同融化在了一起,光怪陸離地打著旋,絢爛得仿佛她小時候吹出來的、那在陽光下五彩斑斕的泡泡,又像是老式建築裡的彩色玻璃窗。

她站在玻璃窗外,這些彩色的泡沫怎麼也無法飛過窗外,朝她飄來。

她拾起一顆石子——

嘩啦。

彩色的玻璃窗碎裂,脆弱的泡沫也被玻璃碎片尖銳的棱角紮破,化作一汪幻影。

幻境消失了。

蘇清魚站在碧海白沙之中,滿臉淚痕。

……

破除了幻境,蘇清魚休整了好一會兒,才有心情繼續往前走。

這時候,她眼前的苦厄海就不是空空蕩蕩的了。

眼前忽然多了一條竹筏鋪就的小橋,路邊立著一塊石碑,隻寫了一個字:

憂。

蘇清魚想起了沈棄曾經教過她的東西:

喜、怒、憂、懼、愛、憎、欲,謂之七情。

在苦厄海之中被引動了什麼情緒,就會被引到哪一條渡仙橋上。沿著這渡仙橋向前走,便會到達七情島。

七情島並不是七個島,而是一個範圍極大的島嶼的統稱。

叫這個名字,隻是因為,這七條渡仙橋最後都會通向這個島嶼。

蘇清魚踏上了這條窄小的渡仙橋。

沿路望去,兩側的苦厄海裡都站滿了各式各樣的修士。

有的修士站在原地痛哭,嘴中還在哭嚎著些什麼;有的修士如她剛才一樣,默默淚流。越是在渡仙橋上往前走,兩側修士的神情就越是凝固。

他們不再發出聲音,皮肉也像是被粘連了一般,令臉上的表情停留在一個固定的幅度——

入障太深,就會被永遠地留在這苦厄海中。

蘇清魚慢慢地在橋上行走,望著兩側愈加僵硬的人群,不寒而栗。

她想起了一則沈棄給她說過的逸聞。

傳聞這渡仙橋,原本不叫渡仙橋。

這小橋,原來叫眾生橋。

眾生皆苦。

渡苦海的,皆為眾生。

然則後來的修士嫌棄這橋的名字不吉利,又亦或是想為自己討個好彩頭,漸漸地,這橋就被傳為了渡仙橋。寓意便是,渡過了這橋便能成仙。

可成仙又哪有這麼簡單?

一關難,關關難。

看慣了修真小說裡主角狂霸酷炫拽上天,輪到自己的時候,才發現這成仙之路行不得半點差錯。

走了這一遭,蘇清魚不由得對這個世界多了一絲敬畏之心。

然後,她的腦袋裡冷不丁地冒出個念頭:

這苦厄海裡都是掙紮在情緒裡麵的修士,那這些修士……會不會生出情煙呢?

好奇心一起,就很難摁下。

蘇清魚沒忍住運行了一下合歡宗功法,來觀察這些修士因為情緒波動而凝成的情煙。

然後她便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