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沒把人接回去?”年輕公子搖著紙扇,扇麵上兩岸之間一條急流,滾滾而來,滾滾而去,正是赤江。
何江花一看到他出現,身子開始不受控製的發抖。
這名男子,便是何江花口中的江神了。
“是,是公子。奴婢正要帶她回去,隻是,隻是……”她說得吞吞吐吐,語氣極是遲疑。
“隻是什麼?”少年公子俊美的眉眼透著不耐,“這點小事你都做不好麼……”說話間,他轉頭看向今晚獻祭的女子,白衣若雪,清冷脫俗,美得不似凡人,登時一呆,連後麵要說的話都忘記了。
師予寒抬起眸光,直視這個手擲扇子的男子,直覺這個男子便是江神。
“公子,她,她不是河源村的女兒,你就放過她,讓她走吧。”何江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懇求。
“放過她?”那個男子盯著師予寒看了又看,心中甚是滿意,漸漸露出微笑,朝著師予寒走過來,“難得有如此豐神靈俊之人,就這樣走了未免可惜,自然是要接回去好好憐惜才是。”
男子將扇子一折,去挑師予寒的下巴,“美人,你這般的神仙人物,叫我怎麼舍得放過你?”
師予寒冷冷一笑,“那便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了?”
師予寒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揚起一掌,當胸拍向男子,“江神,我管你是神是妖,你在這裡裝神弄鬼,拿活人祭祀,今日我便要為民除害。”
江神猝不及防,匆忙間抬手格擋,到底還是被掌風波及。他瞪著師予寒,怒火中燒,“你是什麼人?”
“玉鳳宗,師予寒。”
聽到玉鳳宗三個字,江神臉色一變,古怪地大笑,忽然咬牙切齒,“原來是玉鳳宗的人,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到玉鳳宗的人?好好好,真是冤家路窄,送上門的肥羊!”
男子手腕一抖,手中的折扇頓時變成一把黑色的三爪叉,那瓜子似鳥瓜又似人手,形狀詭異,揮舞之間還有一股江河滔滔之聲,他揚起叉子朝著師予寒猛地戳了過去。
師予寒輕輕向旁閃開,躲開那一叉子。轟的一聲,叉子叉到貢台上,可憐的木桌稀裡嘩啦,支離破碎,忽然有人大叫,“哎呀呀,殺人了!”一個紅色的身影從桌布下麵跳出來,頭發亂蓬蓬的像一頭稻草,遮住了大半張臉,一手抓著一個大白饅頭,另一隻抓住了叉子,“你這人凶神惡煞的好野蠻!我在這裡好端端吃我的白饅頭,你乾嘛叉我?”
這一下,廟裡的其餘三人都是一驚。師予寒認出她是白日裡那個小乞丐,也是暗暗驚訝,以自己的修為,這小乞丐她什麼時候到廟裡的,自己竟然全無察覺。
江神看了小乞丐一眼,一臉嫌惡,“哪裡來的叫花子,滾一邊去!”
他往懷裡收勁,想要收回三爪叉,沒想到那個小乞丐力氣大的出奇,一拉竟然沒拉動。
“你這叉子挺不錯,借我用用,烤個饅頭吃吃。”
江神收不回自己的兵器,已是尷尬臉紅,如今聽這小叫花的瘋言瘋語,隻覺得受了奇恥大辱,“想借我鋼叉,老子先把你叉了烤!”說完,雙臂收緊,用力將叉子往前一送,勢要將小乞丐捅個對穿。
小乞丐肩膀一縮,丟下叉子,轉身逃走,“好嚇人!我又不是青蛙,我可是大活人呢,你怎麼能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