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枝顫動,梅林深處走出來兩個錦衣少年,一黑一白,黑的那個身量較高,身姿挺拔,一雙清澈的眼睛盯著賀朝夕離去的方向。
“嗬……。”白衣少年輕笑了聲,“令麒,怎麼,一眼萬年,魂兒都被勾走了。”
“胡說什麼!”陸令麒撥開梅枝朝賀朝夕離開的反方向而去。
“哎,我怎麼胡說了。”楊絳快步追了上去,“你今日過來不就是想要看上這賀朝夕一眼嗎,如今人見到了,可還合你心意?”
“此事早已擬定,我彆無選擇。”陸令麒撣了撣衣袖,整理下外衫,快步繼續朝前走。
“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楊絳邊說邊緊跟在陸令麒身後,“你不是說要自己尋覓心儀的姑娘嗎?”
“已經尋到了。”陸令麒朝他粲然一笑,轉身進了內廳。
在梅林裡賀朝夕剛走過來時陸令麒就看到“她”了,少女身量窈窕,比一般女子要高,衣著單薄,臉色蒼白,鼻尖凍的通紅。
相較於賀朝薰華麗的真絲衣裙大氅,賀朝夕的棉麻布裙顯得十分淡雅素淨,“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都那樣生動有趣。
“麒兒,笑什麼呢?”
北安侯夫人見兒子一個人坐在那裡傻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來的路上一臉的陰沉不情願,這會兒倒是心情好了。
“沒什麼。”
一旁的楊絳看著忍不住搖了搖頭,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忍不住讚歎道:“好茶,好茶。”
北安侯夫人嘴角笑容斂起,楊家這小子不學無術,整日裡招貓逗狗,她就不讚同陸令麒和他走的太近,以免學壞。
“二公子難得休沐還來看我們夕兒,真是夕兒的福分呢。”
沈雅蘭看著陸令麒,越看越覺得可惜,這樣一個翩翩貴公子竟然便宜了賀朝夕那賤丫頭,怎麼想心裡都不平橫。
北安侯府個個年少有為,雖然隻是個侯爵但日後前途無良,不像有些個高門權貴空有爵位一個個的酒囊飯袋。
陸令麒在北安侯府雖不是嫡長子,但小小年紀就在京北大營擔任要職,前途更是光明,沈雅蘭越想越覺得可惜。
自己嫡親的女兒還沒找到合適的人家,憑什麼庶出的下賤丫頭可以得到這麼好的親事。
“夫人,二小姐來了。”沈雅蘭身邊的張嬤嬤進來通報,眼神朝一旁的北安候夫人瞟了眼,迅速低下頭。
“快讓夕兒進來呀,大冷的天還通報什麼!”沈雅蘭嗔怒的睨了眼張嬤嬤,“整日裡死守著規矩,也不知道變通。”
張嬤嬤聞言立馬轉身出去,北安侯夫人則是笑了笑,“無規矩不成方圓,否則豈不是亂套了。”
兩人正說話間賀朝夕走了進來,依照原主以前溫順的樣子給坐在上麵的幾人見了禮,低頭站在一旁。
“這就是夕兒啊。”北安侯夫人笑著上下打量著賀朝夕,模樣倒是不錯,“來來,快過來讓我看看。”
賀朝夕低頭踟躕不前,目光瞥向坐在上首的沈雅蘭,帶著詢問與謹慎,坐在一旁的陸令麒蹙起了眉頭。
沈雅蘭心裡一陣惱火,這賤丫頭,北安侯夫人讓你過去你過去就是了,平白的看著我作甚。
“夕兒還傻站著作甚,還不快見過北安侯夫人。”
賀朝夕這才挪著小碎步朝北安侯夫人走了幾步,也沒敢靠太近。
“見過北安侯夫人。”
“好好。”北安侯夫人將賀朝夕拉到跟前,順勢將手上的玉鐲子摘下來套在賀朝夕的手腕上。
“這是令麒的祖母在我出嫁時給我的,現在我把它給你,日後定要和和順順的。”
賀朝夕也不矯情,大方的收了鐲子,俯身行了一禮,“謝夫人。”
“好好,手怎麼這麼涼呀。”北安侯夫人抓著賀朝夕的手像是握了一塊冰,涼的直鑽骨髓。
“令麒,快給夕兒倒杯熱茶。”說著她朝賀朝夕袖口捏了捏,“這穿的也太單薄了吧,夕兒都沒有過冬的衣物嗎?”
陸令麒將熱茶遞到賀朝夕手中,賀朝夕抬眼見一英俊的少年站在自己麵前,雙眼濕漉漉的盯著他。
原來這就是原主的未婚夫,樣貌不錯,賀朝夕向來對自己的容貌自信,甚少承認有比得過自己的人。
眼前的少年封神俊逸,劍眉星目,唇紅齒白,雖帶著幾分稚氣,但周身淩厲的氣勢已初露鋒芒。
一身玄衣穿在身上,寬肩窄腰,身姿挺拔,長衫下的腿應該很長,賀朝夕不知道原主身高多少,卻比眼前的少年足足矮了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