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場上場下,除了黎昭和伏壇長老本人,再加上知情的尤菁幾人,其餘人都像一滴水被混進油鍋,瞬間炸了。
連鬱明明自己都對這一切感到不可置信極了,她頂著暈暈乎乎的腦袋,瞪著雙眼睛看著伏壇長老,還是黎昭掐了她一把,鬱明明才從恍惚中清醒了一點,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然而台上算是順利解決,台下的圍觀群眾卻還在議論紛紛。
“同是體修,伏壇長老為什麼不要第一,去找個倒一啊?”這是被議論的最多的。
“那那個黎昭豈不是還沒師承?”有人好奇道。
場上坐著的長老們也議論紛紛。
“婁方毅那老家夥怎麼搞的,這麼好的苗子不要?”
“他不要他早說啊,我看上很久了!”幾個早就盯上黎昭的長老頓時覺得椅子燙屁股,要坐不住了。
“是啊,還是柳崖長老說的這黎昭被伏壇定了,不然我早就去了!”
“這個徒弟我要了,你們彆和我搶啊……”
“去你的,你都多少徒弟了?我就那麼幾個,上次收徒還是早八百年以前了!我不管,這個得給我!”
正當諸長老躍躍欲試,都想著搶先上去找黎昭之時,打了個坐剛醒的陸九修,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沒辦法,獨自修煉了這麼多年,不問俗事太久,記憶有些不大好了。他坐在原地想了一會,終於想起來,是程葉後人的那個事還沒解決。
陸九修掐指算了一卦,今天的卦象格外清晰,直指主峰西華台上。
他一甩衣袖,整個人身邊的空間突然扭曲逆轉,將他送到了黎昭麵前。
西華台上,幾位長老敏感地察覺到周邊產生波動的空間,一時間各個如臨大敵,還以為是哪位有過過節的大能,趁著他們玄陽宗舉辦比賽之際前來找茬踢館。
宗主左珩伊更是直接站了起來,本命靈劍感應到主人的心情,也在劍鞘中嗡嗡作響,恨不得立刻脫鞘而出。
片刻之後,西華台上漸漸顯露出一位麵容俊美的年輕男子,一襲象征著峰主身份的黑衣更襯得他風姿卓然。
卻見他低頭看向眼前的少女,緩緩開口道:“幾日已過,你想得如何了,可以跟我回無相峰了?”
台上爭著搶著誰贏誰上的長老們:“???”
台下嘰嘰喳喳議論半天的弟子們:“???”
連宗主臉上嚴肅的表情都有一瞬間的崩裂。
見黎昭沒說話,陸九修有些疑惑:“怎麼,你還沒想好?”
但他已經不耐煩再等了,隻想將此事快速解決:“你來無相峰,我不會來管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旁邊偷聽的長老們無語: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將放養徒弟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要知道在修士們的眼中,師徒是比父母子女還要親近的關係。隻有那些不負責任的師父,或是對徒弟徹底心冷失望的,才會選擇冷落放養徒弟。
誰會在收徒的時候直接和徒弟說,以後我就不來管你,你自己管好你自己,怕是會被人以為是個瘋子!
正當旁人都覺得黎昭不會答應,誰知道她眼前突然一亮:“此話當真?”
陸九修抬高了他矜貴的下巴,理所當然地說道:“我說過的,自然當真。”
“好!”黎昭十分乾脆地點了頭,簡直驚掉一群長老的眼珠子。
隻有柳崖長老看著這一出,並不意外地撇了撇嘴,暗自嘟囔:“我就說嘛。”
“那就走吧。”陸九修很是自然地就要帶走她。
“等等,師弟等等……”宗主一臉為難地將陸九修攔了下來。
陸九修駐足,回頭看著他的眼神十分不善,他這個師兄最是喜歡繁文縟節那一套,麻煩得很。
更何況,他可是還記得他這沒用的師兄至今還欠他一個法器沒還。
“怎麼,你要還我……”陸九修說話向來不客氣,開口就要算舊賬。
“師弟!我的好師弟!”左珩伊一大把年紀當了這麼久的宗主,也就這幾個師弟師兄至今還管不住了,他擦了把汗及時打斷陸九修的話,靠近他勸道,“你先在這坐下,先坐下……”
陸九修比左珩伊高一個頭,他低頭冷眼看著左珩伊,不說話也不動。
好在左珩伊早已習慣了他這副臭脾氣,好聲好氣地解釋道:“這是宗門的規定,在問道比武期間拜師收徒,都要在今天舉行拜師大典的……”
見陸九修一臉不信,左珩伊急得心裡直冒火,情急之下拉過黎昭:“來,黎昭是吧,你告訴你師父,是不是這個理?”
黎昭驟然被拉到陸九修身前,還有些怔愣。
沒想到陸九修還真就看向黎昭,一副由她定奪的樣子。
“有吧……”黎昭含糊道。
“是吧!”左珩伊像是找到了救星,趕緊拉著黎昭對陸九修道,“你看你徒弟都說了!”
陸九修將信將疑,隻能任由左珩伊領著,在他身邊坐下。
儀式總算回到了正軌,見台下弟子們還在竊竊私語,議論台上那個陌生麵孔的峰主,左珩伊清了清嗓子,瞬間就安靜了。